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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海上猶存一線,而主上尚在龍潛,真乃天留碩果。自當誓師討賊,以維繫
人心,以嗣續正統。昔莽移漢鼎,光武中興;丕廢山陽,昭烈踐祚;懷愍北
狩,晉元稱制;徽欽蒙塵,宋高繼立。以視今日,誰曰不然。&rdo;2張煌言明確
地表達了他認為在永曆朝廷覆滅以後,當務之急是擁立朱以海為帝,藉以存
有明之正統,號召遠近,致力於復興事業。然而,鄭經對魯監國態度的冷淡
卻較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如張煌言啟本中就提到:&ldo;八月八日,御史臣陳
修捧綸音至臣營。臣焚香開讀,知主上薪膽憂危,較昔倍甚。臣南望倉皇,
罔知所措。&rdo;另一件啟本中說&ldo;顧島上勛貴,罔識春秋大義&rdo;,批評了鄭經
之流不能從大局著眼。更令人驚奇的是在張煌言《答閩南縉紳公書》中竟然
出現這樣的句子:&ldo;日來浙直老稚,喧傳鷺左勛鎮紳衿,復奉魯王監國。正
在疑信間。及接老先生公函,諄諄以魯國主玉食為商。&rdo;&ldo;今不幸延平殿下
薨逝,大喪未畢,繁費難支,即軍儲尚恐不給,何暇言及宗祿。旁觀者豈不
諒當事苦心?&rdo;&ldo;然我輩所為何事,而致親藩流離瑣尾,飢餓於我土地,非
1 《張蒼水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年新一版,第二十六‐‐二十七頁。
2 《張蒼水集》第二十九頁。
特諸勛貴之責,亦諸老先生之羞也。若新府(指鄭經)肯敬承先志,敦厚天
潢,哀王孫而進食。又何煩不肖之片芹寸曝哉。&rdo;1透過張煌言的啟本和書信,
不難看出鄭經掌權以後,魯監國的&ldo;宗祿&rdo;被停發,日常生活都不能保證,
還談什麼即位做皇帝。張煌言當時只有少數兵船駐泊於浙江沿海僻島,用他
自己的話來說:&ldo;臣以孤軍,孑處荒壤,夷艘星列,五倍於臣,而臣又無蟻
子之援。臣日夜枕戈,與死為鄰,亦以死自誓。若輕為移蹕(指從金門迎出
魯監國),則風鶴頻驚,臣罪誰倭?倘仍棲浯島(即金門),竊恐號召既遠,
復與臣呼應不靈。&rdo;2處於焦慮兩難之中,張煌言仍抱一線希望,&ldo;猶幸舊主
之在&rdo;,擁明諸紳衿將領&ldo;或能旋乾轉坤&rdo;,&ldo;首為擁戴&rdo;3。可是,這個希
望很快就化作泡影。朱以海當時正值中年,但身體狀況卻不佳,長期患有哮
喘病,這年十一月十三日&ldo;中痰&rdo;去世1,享年四十五歲。
張煌言在魯王病死後,對前途感到完全絕望。他始終是一位抗清志士,
而不是一個獨善其身的人。何況他對鄭氏父子的所作所為常有異議,所以沒
有像其他一些官紳那樣跟隨鄭氏移居臺灣,滿足於保住先人衣冠頭髮。復明
運動的旗幟既已不復存在,繼續同清軍作戰也就失去了意義。1664 年(康熙
三年)六月,他下令解散自己部下的軍隊2,只留下幾個親信居住於人跡罕至
的懸山花岙,這是個距離舟山不遠的孤島。由於島中不產糧食,日常所需不
得不以寺廟和尚的名義前往舟山購買。清浙江提督張傑從降將處探知張煌言
藏身於附近海島,就派遣兵丁潛伏於舟山的普陀、朱家尖一帶,不久果然截
獲了張煌言的購糧船,當即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