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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她神經兮兮的說法嚇了一跳，向四周打量，卻沒發現任青平、或者仁青平措的身影。
我結結巴巴地問：&ldo;他在、在哪……&rdo;
小希沒有回頭，眼睛還是看著我的眼睛，手卻向後一指，準確無誤地指著那個不斷旋轉的紅色血球。在那個血球的紅色土星環上，有紅色的石頭、經幡、睡袋、紅色衣物的殘缺肢體，還有一個大帳篷變形而成的巨型魷魚，以及一架直升飛機的遺骸。
我抓住她向後的右手：&ldo;小希，你瘋了!你不能去!&rdo;
小希搖搖頭，溫柔地看著我：&ldo;鬼，我沒有瘋。&rdo;
我皺著眉頭：&ldo;任青平怎麼可能在那上面?那裡什麼都沒有!&rdo;
小希眼睛裡滿是笑意，又像是對我無知的憐憫：&ldo;他就在那裡，我知道的。&rdo;
我心裡還抱著一絲幻想：&ldo;小希，你清醒一下，照著我說的方法做。你先把衣服脫掉，我們慢慢下降到雪地上，等這場重力反轉過去了，叔再帶你去找任青平。&rdo;
小希還是搖頭。
我急了：&ldo;這一次，一定能找到!&rdo;
小希溫柔地笑著，手指卷著長長的頭髮：&ldo;叔，到現在，你還是想推倒我嗎?&rdo;
我愣了一下，語無倫次地說：&ldo;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我也挺想推倒你，但不是說這樣……&rdo;
小希看著我的眼睛：&ldo;叔，別說話，看著我的眼睛。&rdo;
我看著她的眼睛。
小希俯下臉來，跟我深深地接吻。
這個吻漫長得有一分鐘，又短暫得像是一個世紀。
然後，她一把推開我的肩膀‐‐就像是在梅朵客棧的陽臺上的那次‐‐臉上還是那種天使般的微笑：&ldo;叔，我會讓你推倒的。&rdo;
她像最優秀的游泳運動員一般，敏捷地轉身，腳尖在我腹部點了一下，然後仰著頭加速向上遊。
遊向那顆不斷旋轉的紅色血球。
我徒勞無功地伸出右手，瘋了一樣地喊：&ldo;不‐‐&rdo;
我沒有抓住她的腳踝，雖然近在咫尺。
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小希，美人魚一般遊向那顆充滿著詭異的死亡氣息的紅色血球。
她並沒有撞到土星環上，但對於這一點，我一點都不意外。
小希毫無阻礙的，遊進了那巨大的紅色血球，然後，從血球的另一邊鑽了出去。
從游出去的那一剎那，小希就變了一個樣子。在倒掛的卡瓦格博，紅色血山，她穿著一身初雪的潔白。
她繼續向上遊動，或者說，從倒掛的世界裡，她是極速地向下墜去‐‐就好像仁青平措，正站在那邊的雪山上，等著抱著她。
天空中傳來她的聲音：&ldo;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rdo;
紅色血球炸裂開來，化成了鋪天蓋地的血水。
血水遮天蓋日，像是鮮血的洪水，從卡瓦格博的頂端洶湧而下，要把我們所有人吞沒。
像是幾天前‐‐或者是幾十年前，幾個世紀前‐‐我跟小希進雨崩村的時候，在山路上看到的那樣。
然後，重力反轉結束了。
我們停止了漂浮，快速地往地上掉。
我的內臟處於失重狀態，輕飄飄地讓我想要吐出來。
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