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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我放在外間的床榻上，捶了捶腰，又將胳膊伸到我面前道：“本王費力將你抱回來，你一個謝字都沒有也就罷了，怎麼還這副樣子？”
“收起您那矯揉造作的樣子吧殿下！”我實在忍無可忍，將他伸過來的胳膊打到一邊。
他並未生氣，笑著說了聲“放肆”，而這兩個字，此時並沒有什麼震懾力。“好了，讓本王看看你的傷口。”
“不必了殿下，”我將腳往裡一縮，雙手環膝。“您去歇息吧。”
他彎下腰，伸出一隻大手握住我的小腿，輕輕往外拽。
我還從未讓人看過我的腳，除了晏楚榮。都說腳是女子的私密部位，這麼隨便地讓他看去，豈不是
“不必了殿下！”我用力推了他一把，又將腿收了回來。
他不受力地後退一步，待緩過神來，說了句：“有趣。”
尷尬之時，衛禮來了。
“拜見哲王殿下。”
這次並沒有帶著旁的小太監，僅衛禮一人。
元哲“嗯”了一聲，轉身坐在桌前。我則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
衛禮保持笑意，往前邁了兩小步道：“陛下邀您跟裴大人，一起用晚膳。”
我看向元哲，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像是在思考什麼。
“殿下？”衛禮輕喚了一聲。
“好。”
“那就請殿下和裴大人收拾一番，移步毓寧宮。”
“毓寧宮？”元哲的聲音高了幾度，眉頭也皺了起來。
衛禮彎腰回道：“老奴在外等候，殿下跟裴大人慢慢收拾。”
等衛禮出了門，我湊過來道：“殿下換身衣服再去吧。”
他沒有回話，依舊坐在那，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殿下？”
他聞聲抬起頭，與我四目相對。
我問道：“您這是怎麼了？”
他眨了眨眼，起身道：“無事，走吧。”
“可是”我話還沒說完，他就邁著大步出去了。
到了小院外，衛禮站在馬車前，笑道：“晚些老奴去喊太醫院的人來，給裴大人看看這腳。”
外面只有衛禮一個人，看來元哲早就坐到車裡了。我緊走兩步，說道：“多謝衛公公了。”
“老奴扶您，小心腳下。”
我剛坐穩，馬車便吱呀呀往前走。這是我第一次，往後宮去。偌大的皇家宮殿，僅有前面幾個院落是外臣隨意進出的，除非皇帝下旨，或宮亂謀反，否則我可能一輩子也進不來。
馬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不知是不是元哲黑著臉的緣故。明明回來的時候還在耍我，現在又一副陰沉模樣，這前後反差太大，讓人摸不著頭腦，又不敢開口問。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車停了下來。衛禮在車外說：“殿下，裴大人，毓寧宮到了。”
我在車內不敢造次，等到元哲開口“嗯”了一聲，才直起腰身，動了動發僵的身體，跟他一起下車。
元哲站在院外，抬頭看著房簷下的牌匾。我亦抬起頭，卻因為低他太多，看不到他的表情。
身後的馬車掉頭離開，衛禮從後面走過來說：“陛下已恭候多時，且隨老奴進去吧。”
元哲點了點頭，我深吸一口氣，緩了緩緊張的心情，小心翼翼跟在後面。
入內看到元承熙，端坐在桌前，幾個宮女在旁伺候，桌面上已經擺滿了美酒佳餚。
“臣，叩見陛下！”
與元哲站立行禮相比，我的動作稍顯浮誇，說話的聲音太大，完全蓋住了元哲低沉的聲音。
元承熙被我的反應唬住，爾後笑道：“今日家宴，不必如此大禮。起來吧裴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