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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奶哼哼唧唧的,眼睛都睜不來。
好不容易餵了徐奶吃下退燒藥,周子青累出一身汗來。
自己洗漱好,壓了一盆井水,端到床前,擰了一把濕毛巾給徐奶擦臉擦手,最後疊成方塊敷在額頭上降溫。把徐奶整理好,周子青忙的腳跟不著地,雞舍裡的雞餓的咕咕叫,後院豬圈裡的豬也餓的嗷嗷叫,有一頭差點跳出來。
雞和豬餵完,她自己肚子餓的不行。
周子青累的做到床邊,幫徐奶換了一把水,平時兩個人一起忙活沒覺得,換成一個人,真是累的夠嗆。
撐到下午,徐奶額頭越來越燙手,周子青有些急眼了。
想把徐奶叫醒去村裡衛生所,可徐奶叫三聲,才細微微的哼一下。她自己沒意識,周子青壓根弄不起來她。
周子青跑出去叫西邊大嫂子,兩個人合夥使勁把徐奶拽到平車上。
「青青,你一個人能行麼,要不等我家男人回來,我和你一塊去。」西邊大嫂子家裡還個一歲多的孩子,她走不開。可看著周子青一個才十來歲孩子,拉著平車去衛生所看病,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多看一眼,眼眶子就要兜不住眼淚流下來。
「沒事,我力氣大著呢,一平車麥子我都拉過。我姥兒才多重啊,嫂子你回去吧。」周子青細胳膊細腿,看著瘦,可多年幹活下來,力氣要比同齡孩子大。
肩帶一拉,雙手握著車把,不算費勁的拉動了。
周子青拉著徐奶往村衛生所去,大嫂子背過身,鼻子一酸,忍不住抬手擦擦眼角眼淚。就剛剛,周子青彎腰一使勁,小腿褲子往上伸,青青紫紫一條一條的,有的地方結了深紅色的疤,看著更刺眼。
也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還要受多少罪,光是想想就忍不住罵劉桂萍兩口子不是人。
「青青啊,你姥兒病了?」路上閒聊坐在一起的村裡人,看著周子青拉著徐奶,趕緊過來問一聲。
「嗯,一早起燒了,吃了退燒片不管用,去衛生所找大夫看看。」周子青撿著熟臉的喊了人,沒停下直接拉著徐奶過去了。
「造孽喲,攤上徐長勝兩口子那樣的,就別想過安穩日子。」頭髮雪白的大爺,看著車上昏睡的徐奶,感嘆一句。
「這孩子瞧著倒是好的,就是命太輕了,攤上這麼一個家。」
「誰說不是呢。」
「聽說前幾天,徐長勝兩口子鎖著門,把孩子一頓毒打。長民聽到信急急跑過去攔著,可也沒攔住,還被警告被多管閒事。」一個圓臉小眼睛,大概四十多歲的女人,和旁邊人說著閒話。
「我怎麼聽說,劉桂萍起了歹心,想把這孩子送走?這孩子不願意,拿刀給了徐長勝胳膊劃了一道。」
「是嗎,」圓臉女人吃驚的扭頭看了眼遠去的周子青,驚訝的說道,「沒看出來,這孩子平時話少,膽子也不大呀。」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把人逼成這樣。不讓升學,現在還要把人送走,還不是想要那房子……」
「劉桂萍鬧死鬧活,一抬屁股是放屁拉屎,還當別人不知道。擺明要房子。」
村衛生所在村南,沿著村中間的石子路,向南走,路過小魚塘,再往前走二十米,左拐看到一個有些破舊的大院子,門口豎立一個長長木板子,寫著幾個脫了漆的黑筆字,——徐家村衛生所。
進了院,入眼看到院子裡栽了幾棵楊樹,樹葉落得滿院子都是,這一片那一片,牆角還用磚頭堆砌了一個菜園子,裡面種著辣椒,茄子,豆角。
季節過了,豆角架子東倒西歪零星掛著幾根老豆角。
塗了白色牆皮的兩間矮房子,門前放著一個長條椅子,還有掛水的木架子。
大夫給徐奶量量溫度,好奇的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