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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月初,京城果然爆出一樁驚天秘聞來。原本定好的,大將軍賀言春要在九月底領兵征伐匈奴,到了出征的日子,賀言春卻把監軍官員關押起來,只在甘州天水一帶擁兵不動,還上了一道奏摺,折中詳細列了告緡令十條罪狀,並請皇帝勿聽身邊小人讒言誣告,重審何門一案。
訊息傳出,滿京城人上至朝廷高官,下到平民百姓,無不悚然失色。皇帝自然也又驚又怒,他固然早就知道,自己這位小舅子表面溫馴,實則根本不是什麼善茬,但他萬萬沒想到,賀言春竟然為了一個方犁,和自己說翻臉就翻臉!一個頗具威望的大將軍,在邊境手握兵權,這節骨眼兒上遞的哪門子奏章?這意思是若依了他重審何門案,那便是兵諫;若不依他,砍了那方犁的頭,他賀言春是不是就要領兵造反了?
難怪臨走時,那混蛋還給自己磕了頭,說了些多謝知遇之恩的鬼話,原來他孃的一開始打定的主意,就是要跟他恩斷義絕呀!皇帝越想越氣,暴躁如雷地砸了一地的東西,嚇得滿屋子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末了皇帝氣喘吁吁地坐在席上,琢磨著自己要拿這餵不熟的狗東西怎麼辦。若在平時,他一道旨意就能把賀言春的大將軍之職免了,另換個出征的將領,再把那廝叫進京來,想打就打想殺就殺。但可恨就可恨在,賀言春挑的這個時機是在出徵前夕。自己剛把六萬精騎兵的兵權交給了他,他當然能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當藉口,對皇帝旨意不予理會。逼急了,那小子甚至能帶兵打進京城來!
皇帝越想越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越想越覺得,姓賀的小子還真是個人材。雖說他在軍中威望甚高,將領們願意跟他出徵匈奴,但誰願意拋下榮華富貴跟他一起造反?所以你看他這兵諫提得就很有技巧了,--人家只是要清君側、重審何門案。這麼一忽悠,軍中那幫大老粗不就跟他一條心了?到時五六萬騎兵攻過來,即便及時佈防,保住京城,雙方也必死傷慘重。內亂一起,別說征伐匈奴平定北疆了,南北兩疆能守住,大夏能保住百年太平,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皇帝敢肯定,賀言春賭的就是他不敢逼他,而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堂堂一個帝王,要顧慮的事情很多,橫不能為了教訓一個手下,而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可若就此受制於人,這口氣誰他孃的能咽得下去?
皇帝積威十餘年,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能受氣的年輕人了。他轉頭把鄭謖的京郊騎兵營中郎將給抹了,又召集大臣商議京城佈防。這一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皇帝要跟大將軍來硬的了。
京城陷入風聲鶴唳之中,街巷間流言紛紛,都說大將軍要帶兵打過來了。方宅中的眾人自然也都聽說了這訊息。胡安年紀大,聽到打仗便心驚肉跳,郭韓等人卻頗為興奮,覺得等亂子更大一點,便是劫獄的好時機。尤其郭大郎,想到小賀為了自家兄弟,不惜和皇帝幹上了,心中不由暗自嘆服,手上也加緊了動作,只等賀言春起兵後,他們好乾一票大的,再趁亂和弟兄們跑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從此逝
昭獄深處不辯晨昏,一名牢子用湯勺敲打著桶,大聲吆喝道:「吃飯啦!吃飯啦!」陸續便有犯人把碗遞出來,那牢子便朝裡頭盛一盞湯,湯裡一絲兒油星也無。跟在牢子後頭的小殷再放下一個雜糧窩頭,便是犯人的一頓飯了。
到了方犁那囚室旁時,小殷故意落後幾步,見四下無人注意,飛快從懷裡掏出個小布包裹,朝裡扔了,這才裝模作樣放下窩頭,道:「窩頭還熱著呢,趕緊吃!」
方犁會意,先把包裹藏了,這才端湯拿窩頭,裝著吃了幾口。覷著牢子走了,才緩緩挪到被窩上坐了,從麥草中拿出那小包裹,開啟看時,就見裡頭用油紙包著一包油餅,又夾著一張紙條。方犁忙湊近了,就著隱隱天光細看,就見上頭寫著「春欲起兵,大事可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