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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宴笙讓雲成去廚房問廚娘要了一罐子酸蘿蔔,本來是想給蕭弄送過去,看看彆扭的定王殿下好點沒的,結果被霍雙尋了過來,只好拜託親衛給蕭弄送去了。
蕭弄的黑甲軍把主要待在了三層,霍雙自然不會給自己找不痛快,帶鍾宴笙在三層巡視,主要還是巡視一二層。
這會兒l士兵們已經差不多都上了船,還在來往忙碌著。
霍雙和幾個校尉司馬跟在鍾宴笙身邊,給他介紹樓船上的情況。
近八月份,京城的天還是很熱,晨霧散去之後,陽光明晃晃地落下來,空氣逐漸燥熱。
一群男人揮汗如雨的,團擠在一起,也不知道衣服多久沒洗過了,滿身的汗味兒l跟船上的味道混在一起,燻得鍾宴笙暈乎乎的,又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只能努力維持著嚴肅的臉色,魂飛天外地聽他們彙報情況。
這位陛下偏寵的小皇子烏髮雪膚,唇紅齒白的,乾淨又漂亮,人都喜歡好看的東西,一堆人人擠人的,都試圖往鍾宴笙身邊湊:“小殿下若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屬下!”
“聽說小殿下與那位的艙房捱得很近,若是不嫌棄,小殿下可以與屬下換個艙房,住到屬下這邊來!”
“小殿下……”
鍾宴笙被他們一擠,就更窒息了,見他們態度熱情,更不好說什麼,正難受著,突然被人拎著後領,往後一帶。
隨即頭頂傳來道涼涼的嗓音:“哦?諸位巡視樓船,怎麼不叫上本王。”
原本還吵吵嚷嚷的周遭瞬間安靜。
有些苦澀的冰冷氣息拂過鼻端,鍾宴笙總算是能呼吸了,側眸裡鑽進片松青色的衣角,心裡雀躍起來:“……王叔!”
霍雙看到蕭弄就應激,差點條件反射地拔出刀,想上前將兩人分開,又被展戎一側身擋住,氣得不輕。
聽到鍾宴笙稱呼,蕭弄心裡些微不爽。
叫什麼王叔,叫得他有多老似的。
周圍一片沉寂,蕭弄沒看鐘宴笙,眼皮子掀了掀:“方才在說什麼,怎麼不繼續了。”
“……”
沒人往身邊擠了,鍾宴笙舒服了點,看沒人敢跟蕭弄搭話,便開了口:“這一層巡視得差不多了,該往下一層去了。”
霍雙用肩膀撞開展戎:“是,請殿下隨屬下來。”
霍雙是鍾宴笙的副將,展戎也不能把他踹下船,向蕭弄遞了個盡力了的眼神。
蕭弄睇了眼霍雙,沒有說話,抬步跟上去。
蕭弄一出現,其他人就不敢再亂動了,一個比一個老實。
鍾宴笙瞄著蕭弄的臉色,看他神色如常,暈船的狀況應當是好許多了,也不知道他這會兒l消氣了沒,試探著開口:“王叔覺得如何?”
甲板上的風大,吹得蕭弄衣袍翻飛,他抱著手倚在一旁,神色既懶散又冷漠,像只臥眠的獵豹,聽著鍾宴笙的話,嘴角扯了扯:“不如何。”
眾人的臉色霎時一綠,臉色紛紛不善起來。
被一群人瞪著,蕭弄恍若未見,垂落的視線盯著鍾宴笙,語氣淡淡的:“跟一群病雞似的,丟把米在地上都啄不清楚,別說關外的蠻子,遇到山匪都要成一群沒刀的猴子。”
“……你!”
有人不堪受辱,往前跨了一步,被蕭弄瞥了一眼,又鐵青著臉說不出話。
蕭弄的確是有資格瞧不起他們的,方才往渡口來時,五百黑甲軍整齊劃一的陣勢,就足以碾壓這三千兵士了。
更別提他過往的功績了。
但以這位定王殿下的高傲脾氣,怎麼還沒事找事,特地跑下來羞辱他們一頓?
眾人忍不住往鍾宴笙身上瞄。
聽說十一殿下跟定王關係惡劣,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