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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江有些悻悻,他怎麼忘了,還有這一位在這裡,他亂評什麼古箏,真真是班門弄斧了。
見狀,臺上的曲曼恭敬地說道:“秋先生可謂是華夏的古箏大家,對於嶽同學剛剛的演奏,可否做一些點評呢?”
嶽江陵朝曲曼輕輕瞟過去一眼,雖是臉上帶著笑,眼神中卻藏有輕毒,這個曲曼,這是公報私仇嗎,誰都知道秋潛淵這個老頭子脾氣怪,更是挑三揀四難纏得很,她居然專讓他點評自己,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彈得是不錯,只是可惜了,還沒入門。”秋潛淵說道。
一語既出,下面譁聲一片。見此情景嶽江陵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憤怒,不忿道:“請秋先生指點一二。”
那很衝的語氣令嘉賓席上的李遠山眉頭緊皺,秋潛淵是他最敬重的老師,自己在他面上皆是心悅誠服地低聲屏氣,這個嶽江陵,真是太不知深淺了。只是他正要開口訓斥她,卻見秋潛淵擺了擺手阻止了自己。
秋潛淵笑著道:“小姑娘,你這一曲《蕉窗夜雨》彈得流暢,優美,的確是不錯。可就憑你剛剛的態度,就沒靜下心來,進去曲子其中的意趣。這首曲子寫的是旅居異鄉,夜晚聽見雨打芭蕉的淅瀝聲而產生思鄉之情。你這一曲雖然好,可並沒有讓人感受到其中的情意啊。情意綿綿,這是古代女子最動人處,你卻沒體會到啊。”
秋潛淵這一番話,可謂苦口婆心,頗具長輩的仁愛,這嶽江陵卻沒體會到,她此刻只覺得丟臉極了,辛辛苦苦準備了幾個月,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大放光芒,卻被這個老頭子給批評成這個樣子,怎麼見人。她臉上愈發微紅,怒氣和羞氣摻在一起,使她渾身難受極了。
“嶽同學的古箏技藝還是值得肯定的。我不懂音樂,可是覺得聽著很舒服啊,好像到了田野間的夜裡,很是恬靜。”張德江見情狀尷尬,笑著道。
“也未必見得。”一道清醇的男聲響起。
是黃東籬,嶽江陵一愣。她一直很欣賞這個華夏最年輕的鋼琴家,聽說他16歲就在國際上將大獎拿了個遍,當真是少年英才。若不是她已有了軒鴻,倒真的要上去追上一追。想到這裡,嶽江陵臉上含笑,“黃先生好。”
黃東籬笑著搖了搖頭,“《蕉窗夜雨》是客家箏曲,抑揚頓挫的佈局和速度的徐疾轉折最難安排,你做得已經很好了。”見嶽江陵臉上露出笑容,他頓了頓,又道:“只是,這首樂曲中有些大量的拂弦,隸屬於刮奏,在彈奏中音色既不能虛,也不能太厚實,應用大指指尖正面觸弦,方向要垂直向上,你彷彿沒注意到,並且這拂弦的次數也多了。”
“沒想到黃先生對古箏也有這麼多研究,真是才華橫溢啊。”曲曼在臺上嘆道。心裡卻有些意外,這位年輕的鋼琴大師一向說話婉曲溫玉,剛剛這一番話雖然溫和,卻是對嶽江陵最直接的挑剔了。
黃東籬嘴角輕揚,“謝謝。”
嶽江陵下了臺後,心情鬱鬱不樂,沒想到自己花盡心思準備的箏曲表演,竟被他們說成這個樣子,當真是不識好貨。不過聽和她一起彩排的人說,孟念雪準備的也是古典樂器,那挑剔的老頭子秋潛淵在這裡,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她嶽江陵怎麼會是聽天命的人呢,就算是聽天命,也得把人事盡好了。幸好,自己還沒狂妄自大到那個程度,早已安排了後招。想到這裡,嶽江陵面上露出一絲嘲諷。
“念雪,怎麼會這樣?”會堂後臺,陳伊婷看著立在牆邊的豎琴,大驚失色。那豎琴身子還是完好,只是弦卻斷掉了幾根,而且恰恰是極主要的幾根。
孟念雪看著它,心裡若有所失。陳伊婷見她不說話,慌慌地抓住她的手臂,“念雪,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