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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著吉他跟他們去了。走到半路,我覺得氣氛不對,說忘拿撥片了。
我掉頭回宿舍把琴放在床上,彎腰繫了繫鞋帶,把史迪的那把堅硬貝斯取了出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要砸我的琴,說我整天亂喊亂叫,惹得他們心煩意亂。
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動手搶琴。這種赤裸裸的挑釁我怎麼可以忍受和屈服?
我說著&ldo;去你媽的吧&rdo;,高高拎起貝司朝他們夯去,我們打了起來。
還好,他們只派出一個光頭充當打手,餘者皆手臂交叉,不言不語地旁觀。
廝打了好大一陣子,我手裡有把貝司,沒吃什麼虧,但也沒佔到什麼便宜。
貝司柄斷了,不清楚到底是我夯在他身上還是他在我身上夯斷了,反正期間光頭把貝司從我手裡搶走過一次。我的臉與光頭的眼角都見了血,不知這血是從他的眼角沾到我的臉龐還是我臉上的血沾染了他的眼角,反正我倆曾抱在一起在操場上滾了好幾圈……他們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操場,我覺得頭頂特別疼痛。摸了摸頭,滿手是血。這時我才知道臉上的血是從自己頭上流下來的,好在傷得不太厲害,只是破了點兒皮。
我從口袋裡掏出餐巾紙捂在頭上,另一隻手拎著斷裂的貝司,站在操場用眼淚歌唱史迪的智慧。
臨睡前,我去澡堂裡把臉上的血跡洗了個乾乾淨淨,進宿舍看到光頭的眼角比我的臉還要乾淨些。
次日,頭上的傷口並未結痂,但我還是放棄了找衛生員包紮一下的想法。頭纏繃帶難免會引起連長的追問。打架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照人的事情,何況我還沒打贏呢。為了避免摩擦再次發生,也是為了保全夢想,我把吉他交給了連長,連長把我的吉他鎖進了文化活動室。打架的事情,老兵與我都絕口不提,碰面依舊打個招呼,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他們是在這地方呆了三四年的,多年媳婦熬成了婆,該退伍走人了,心裡面不舒服的時候朝新來的兄弟發發牢騷、揮揮拳頭,這並不算是什麼大錯特錯。沒了音樂,我成了徹底的傻蛋,心裡面空空蕩蕩,難受極了。
訓練場上,我總想把槍狠狠地摔在地上。飯堂裡,我總想用鐵碗使勁兒磕幾下桌面。澡房裡,我總是把所有的水龍頭全部開啟……內心深處充滿了破壞慾望。我想如果就這樣下去,非把自己毀掉不可。
我需要培養新的愛好了,要麼交個知心朋友把心間的苦悶傾訴出來?
我想辦法跟軍犬飼養員混在了一起。幾天過後,我與巡邏時為我們帶路的軍犬混熟了。此後,只要有空我就會跟軍犬一起坐在連隊門口,看著大山發呆。放眼望去,褚色崖石遮擋了視線,我的目光也就因此變得淺短。如果你是一個邊貿商人、旅行家或者邊民,曾經路過我的坡店二連,那麼,你一定會在連隊門口的苦楝樹下見過一位士兵和軍犬相擁而坐的場景。士兵表情落寞地叼著香菸,威武軍犬則神色安詳地閉著眼睛,依偎在士兵交叉的腿上。那隻軍犬名叫&ldo;哈利&rdo;,落寞士兵就是我。
跟我在一起久了,機警的&ldo;哈利&rdo;開始變得沉默,給人感覺像是在思考一件非常嚴肅並且沉重的問題。&ldo;哈利&rdo;不可能和我一樣,每天都在為自己在軍隊建功立業的各種可能性而殫精竭慮。&ldo;哈利&rdo;關心的只是下一頓飽飯,而我卻無法像&ldo;哈利&rdo;這樣灑脫。
在二連,&ldo;哈利&rdo;只買兩個人的帳。一個是軍犬飼養員,另一個就是我劉健。與我們對連長畢恭畢敬不同的是,&ldo;哈利&rdo;根本不把連長放在眼裡,如同連長不把劉健往眼睛裡面放。來二連差不多半年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