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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春寧不知什麼時候走的。佐拉記得馬春寧臨走時,好像是和他打過招呼的,也許馬春寧就沒打招呼,人家是二礦的副礦長,在窩兒礦就算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了,他犯不著對一個連下井資格都沒有的人客氣。
沒多久,佐拉便知道,這裡的女人把死去的男人叫&ldo;死鬼&rdo;,也有的在&ldo;死鬼&rdo;後面冠以男人兩字,叫&ldo;死鬼男人&rdo;。其實,這樣的叫法和稱謂,又暗含了某種哀怨和思念,是一種心靈的寄託,一種情感的釋放和表達。陸雯潔從來都沒有這麼叫過,也沒有叫過老公這樣的嗔詞,或者直呼楊天意,她只叫他小路爸,直到現在依然這麼叫。楊天意死後,陸雯潔的日子過得疲沓死寂,佐拉的到來倒給這個小院裡平添了許多的歡笑。
天漸漸地熱了。陸雯潔把那個取暖用的煤爐子搬到了院子裡,一些簡單的飯就可以在院子裡做,佐拉也在這個煤爐子上做飯。
陸雯潔拽了個馬扎坐在西房的門前,直愣著眼睛瞅著佐拉在院牆根下的火爐子上做飯,沒話找話地說:&ldo;小路爸在的時候,少不了礦工來喝酒的,小路爸愛喝酒。那時,我們家裡來的人總是不斷,很熱鬧的。佐拉,你喝酒嗎?&rdo;
佐拉把麵條下到鍋裡,笨拙地抓著一雙粗糙的竹筷,攪動鍋裡的麵條,:&ldo;哦,我喝不了酒。喝醉過幾次,很難受,就不喝了。&rdo;
&ldo;你吸菸嗎?&rdo;
&ldo;吸。不很多。&rdo;
&ldo;哦,對了,你今年多大了?&rdo;
&ldo;二十三,屬馬的。&rdo;
&ldo;噢,我二十八了,比你大五歲呢!你以後別叫我嫂子了,你就叫我姐……叫姐吧。&rdo;
佐拉猶豫著點點頭,臉一下子紅了。他在家裡是有姐的,&ldo;姐&rdo;這個字眼在他的腦海中並不生分。可面對陸雯潔這個陌生的女房東,他難以啟齒,因為他覺得,對於還比較陌生的男女,嫂子與姐之間不單單是個簡單的叫法問題了。
在佐拉看來,姐多了點曖昧色彩,可以改變彼此之間的某種關係。
陸雯潔等了半天,不見佐拉喚她一聲姐,臉色便不怎麼自然,有那麼一點兒失落和尷尬。
煤殤 一(4)
她覺得,她比佐拉大五歲,佐拉叫她一聲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看佐拉那笨拙的炒菜做飯的姿勢,好甚至想合在一起吃,佐拉只要按月繳出伙食費就可以了。當然成日累月地在一個鍋裡吃飯,會生出許多閒話的。當地人形容夫妻和睦的俚語就是在一個鍋裡攪稀稠,她和佐拉合在一個鍋裡攪稀稠,別人會怎麼看,怎麼想,怎麼說?再說,佐拉會同意嗎?
她把這個想法憋在了心裡。
佐拉的麵條煮熟了。他貓著腰,一隻手託著碗底,另一隻手抓著筷子把麵條挑起來放入大碗中,筷子一鬆,有幾根麵條又不聽話地滑落到鍋裡。陸雯潔哧哧地笑了,佐拉的臉像塗了胭脂,手腳更不聽使喚了。
陸雯潔便從小馬紮上站起身,接過佐拉手中的大碗,又從另一隻手裡接過筷子,麻利地將鍋裡的麵條挑進大碗,隨手又將炒好的番茄雞蛋醬覆蓋在麵條上,遞給佐拉。接碗的時候,佐拉的手指不經意間觸到了陸雯潔白皙的手指尖,陸雯潔的手微微的一顫,碗也抖動一下,灑出幾滴麵湯。
&ldo;小路爸是怎麼死的?&rdo;
佐拉咀嚼著麵條問到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陸雯潔怔了一下,目光便下意識地轉向了小路。小路正在院子裡騎著趕騾子的鞭子玩騎馬遊戲,玩得一臉汗津。
&ldo;這煤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