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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裙襬下果真再沒有任何動靜。

塞拉菲娜摸了摸她的頭,“乖女孩。”

結果咬著杯子發了一陣子呆之後,又開始纏起人來了。

銀灰髮色的女孩垂下手去,扯了扯法袍又長又廣的袖子,想了片刻才理清腦內毫無章法可言的思緒,“妳、怎樣稱呼自己?有多少年……從哪裡來?”

三個問題裡面只有最後一個文法正確,神智之不清醒可見一斑。塞拉菲娜一一糾正過來,心知敷衍了事的話對方會變得更煩,唯有如實交代:“來自康底亞鎮的塞拉菲娜。多拉蒂,今年十七歲。”

“塞拉菲娜……”極夜眨了眨眼睛,話音輕似夢囈。“黃昏之、盡頭?”

話音未落,女法師已變了臉色。

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人敢當面指出藏在她名字裡的不祥之兆了。

在她還未被趕出多拉蒂山的時候,雙胞胎倒是有意無意地在眾人面前開過幾遍玩笑,但幾乎每一次都會以父親對他們的呵斥作結。為她取名的母親不諳精靈語,當她從傭人的低語之中搞清楚它有多不吉之後,這個名字已經被寫在法塔市政府所簽發的出生證明上面,並且送到黃金家族的資料室之中封存。

女孩那時候尚且不懂。她甚至起過更名的念頭。

直至很久之後,塞拉菲娜。多拉蒂回想起這一年旅途,才驚覺母親給她的並不是委婉得像一首詩的惡兆,而是個奇準無比的預言。

“別……不開心,”極夜似是從她眉眼裡看出什麼,很是善解人意地搭上她的肩膀溫言安慰,手指還點往了“好脾氣的那個”,“不是……有他在……嘛。”

然後像個剛說完笑話的小孩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路迦安靜地揚睫。

塞拉菲娜開始覺得自己拾回來的或許不是難題的答案,而是一個會行走的大/麻煩。誰能想得到一頭風行豹喝醉之後竟然會多話至此,而更糟的是,礙於她有限的通用語,無論如何也只能說出短句來。省略的地方愈多,可供人演繹的空間便愈大──就像此刻,她可以肯定路迦所思所想,與極夜想要表達的意思完全不同。

然而她不可能像解答那三道問題一般,向他們傳達極夜的本意。

“想必你們也是知道的……”她隨便想了個理由,話說出口了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她撒謊已撒得很是熟練,“暗夜家族的姓氏,在精靈語裡也有同樣的意味。”

這個說法已流傳了幾個世紀,以至於它再不是一個秘密,而是大陸上無人不知的常識。精靈語是培斯洛裡最為古老又仍然被人使用的語言,追溯起其歷史,恐怕連徹爾特曼帝國也無法與之媲美。“諾堤”一字的語源出自東方,並沒有什麼令人驚訝之處。

路迦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正想要從開始撒嬌的極夜身上收回注意力,目光卻被風行豹少女另一隻手的指尖所牽引著,停留於它所輕觸之處。

在塞拉菲娜。多拉蒂的左肩之上、鎖骨旁邊,有指節長短的舊傷橫亙其上,猶如一隻通曉隱身之術的蜘蛛,只有淡淡的影子投射在面板上面,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他曾親眼見識過她的治癒能力,也從永晝口中聽說過她所能施行的奇蹟,按照神佑者的本領來估算,再過幾年那道疤痕便會與膚色無二。

一個洞穿皮肉的貫透傷。

金髮的女孩很清楚他在看哪裡。

塞拉菲娜理理衣領,不動聲色地以布料遮去傷疤。不能再讓極夜留在這裡了,天曉得她下一秒鐘又會怎樣語出驚人,她不能以自己的秘密來賭搏,何況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做。“快到午夜了,時間已經不早,今天是個漫長的週二。我必須先安置好她。諾堤先生,你要出發了嗎?”

他看了看窗外,離說好的時間還差一點,但外面正下著大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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