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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留手什──索爾要的只是一個活的格列多,沒說過要一個完好無缺的。
“晚上好,”女孩平靜地說。她與血親相處時好像總處於這種狀態裡面,一枚等待誰前來引爆的炸彈,一枝已經扣在弦上的利箭。“好久不見了,奧戈哲,格列多。你們別來無恙?”
“妳對他做了什麼?!”
格列多如此質問,同為金髮的少年被他擋在身後,塞拉菲娜留意到了兩者髮型之間的差別。她笑了一笑,沒有立即回答格列多的問題。
誰都看得出奧戈哲所受的不是外傷,他還沒弱得被她抓了一把就如遭雷亟,也不可能為了一點小傷而失態至此──考慮到他同為黃金家族成員的身份,塞拉菲娜下的手是對拿高時的倍數計,在她為數不多的回憶之中,奧戈哲很少會這樣狼狽,在他們三個對上的絕大部份時候,雙子都是悠閒地把她玩弄於掌心中的那方。
其實他若不是靠得太近的話,應該可以更快甩開她的。
一隻把手伸進蜜罐太深的熊。
塞拉菲娜把這個想法推到一旁,隨手拔出了掌心裡的匕首,淡綠色的光芒乍現,平息的時候手掌上的傷口已經癒合。刃片掉到地上的響聲如鈴清脆,空氣裡瀰漫著血與香水的味道,這是一場只有三個多拉蒂參與的戰鬥,塞拉菲娜旁觀過諾堤互斗的場景,現在想來,其實兩族之間的內訌沒有太大分別,同樣都是牌面更佳的那一方落於下風,同樣都骯髒得超乎所有人的想像。
奧戈哲已暫時失去攻擊能力,當下不足為慮。接下來她要做的事就只有俘虜格列多而已。
“與父親對我當年做的一樣。”塞拉菲娜微微歪過頭,語氣疑惑,神色卻如常得反常,“可能我下手重了一點。我還不太習慣對法師動手,但我相信今晚會有所進步的。”
格列多默然不語。她又眯了眯眼睛,補上了最後一句。
“這會是個很漫長的夜晚。”
永晝嗅了嗅千鏡城的晚風。
“他們來了,”一旦事態牽扯不上諾堤,他便可以隨意告知他想要的聆聽者,例如正回頭看他的路迦。“那兩個多拉蒂現在就在旅館裡。回去還是繼續?”
黑髮的法師想了一想。永晝之所以會問出這句話,並不是因為他不在乎極夜,也不是因為他對塞拉菲娜的生死漫不關心。他只是對當下的形勢太過了解:身為神佑者的塞拉菲娜。多拉蒂絕對能夠以一敵二,整個過程之中極夜很可能連出手都不需要,自然也談不上會受傷。反觀這裡,泰爾遜逃跑的軌跡追到這裡就斷了,要是止步於此的話,他們很可能會錯過大好時機。
即使如此,路迦依然在猶豫──他也說不上緣由,但此刻縈迴於他心頭的不安感,已有多年沒有出現過,而上一次他難受至此,便有兩名親人離他遠去。路迦一生之中少有猜中什麼好事,然而對於噩耗的直覺總是特別準,“……先回去看看,確定她們沒事之後再作打算。塞拉菲娜的狀態不是太好。”
永晝聳聳肩,“說得好像不是因為你似的,也不知道你在不高興什麼……算吧,依你說的做。反正我也餓了。”
第70章 千鏡之城(二十二)
“……該死。”
泰爾遜按上側腹的傷口,血絲隔著紗布緩緩滲出,每一次呼吸都讓他覺得有種創口再次被撕開的痛感。手邊的長燭燃到一半,柔和的白色光芒照亮半個房間,這是城裡一間極不起眼的小旅館,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的預想進行的話──換言之,多拉蒂從城北的大湖裡找到一個或生或死的路迦──此刻應該有大半個千鏡城隔於兩方中間。
失血、疲憊,加上久未進食,泰爾遜眼前不免有幾分發白,但還在咬咬牙就能夠忍受的程度。他把路迦拖進護城河裡,多拉蒂和永晝找到他的話恐怕不會太客氣,而他現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