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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他看起來也是剛剛睡醒,本來就帶卷的頭髮更加凌亂,頰邊還有一小撮翹起來的碎髮。從髮間還未乾透的小水珠來看,他已經嘗試過讓它貼服。這顯然不成功。
相比起已經相處一天的路迦,塞拉菲娜更在意坐在他右邊的少年。那是張生面孔,她可以肯定自己昨天沒見過這個人。他看起來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同樣穿著麻質襯衫與深啡色長褲,領口的結打得鬆鬆垮垮,一小截鎖骨露在外面,他卻好像完全沒發現。
昨天五個資格者已經到齊,出遊的名額不可能在這一屆突然增加,起碼她從未聽聞過這樣的訊息。也就是說,諾堤不可能再有多餘的位置給這個少年,否則他們便必須剔除其中一人的資格。既然昨天的陣容還有改動的餘地,他們根本沒必要帶六個人過來多拉蒂山。
塞拉菲娜走到餐桌旁邊,早就聽見腳步聲的兩個人舉目看來。
女孩笑了一笑。她想她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那人打量了一眼她的異色瞳,也咧嘴一笑,轉過頭去向路迦說了一句什麼。他所用的語言喉音很重,語調相比起通用語來顯得平坦太多,音節之間的輕重也放得很奇怪──從她的角度聽來確是如此。
大陸上能讓她完全聽不懂的語言,也就只有分支極多的獸語而已。
路迦。諾堤與說流利獸語的少年,這個組合在多拉蒂山也是無人不識。塞拉菲娜低頭看了一眼那人面前的銀盤,碼得整整齊齊的生肉證實了她的猜想。
龍族,以甚至高階魔獸,的確可以隨心化作人形。
不知道是他們哪個把窗戶敞開,以她的嗅覺也僅能捕捉到一絲血腥氣,這也是為什麼她無法以鼻子來斷言龍族少年的來歷。
路迦放下了手裡的咖啡杯,先是揚睫看她一眼,確定女孩聽不懂之後,才回了少年一個單詞。後者順著路迦的話繼續說下去,雙眸虹膜是和髮色一樣的黑,瞳孔卻是古銅色一般的暗金。
“不能對她出手。”路迦聽完永晝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的提案,下一刻便將之否決。幸虧塞拉菲娜。多拉蒂不懂龍語,她若知道永晝提出要把她抓去銬問,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不在多拉蒂山。”
但凡還聽得見、看得到,被人當面以陌生的語言談論,不多不少總會顯得忐忑,塞拉菲娜。多拉蒂卻仍然保持鎮靜,至少在表面上。金髮女孩隨手為自己倒了杯紅茶,隨即端著杯子走到門邊,搖了一搖響鈴來召喚傭人。
為了稍後的選拔,她特地換上了便於行動的襯衫長褲,忽略了垂在背上的髮辮,她看起來簡直像個幹練的女獵人。但路迦和永晝都知道她不止於此。
“……我已經交代完了。這就是我看見的全部。”
“我知道。”路迦把書翻到背面,垂眸看向以燙金字型印上的書名,這本典籍歷史悠久,就連標題裡的通用語也與現今用的有所出入。拿在手上久了,他的指尖也染上了舊書特有的紙墨味,路迦想事情的時候喜歡手上拿著書或者筆記,那種氣味往往令他從亂麻一般的思緒裡找出線索。
那個難題已困擾他太久,當下出現曙光,他無法抑制自己的動容。“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在沒用任何魔藥的情況下,傷口馬上便癒合了?”
懸空側臥的少年點了點頭,下一刻便換了個更舒適的躺法。“當時我還特地低飛,想要看得更清楚。不會有錯,那個女孩的傷口真是馬上便好了。”
昨天的雨下得很大,空中一片迷霧,路迦並不擔心那兩個人能發現永晝在場,他只擔心永晝看見的不是事實或者全部事實。按照叔父的說法,塞拉菲娜。多拉蒂在離開法塔市之前,是個實實在在的普通人。要查證這一點不是難事。
出於人類自我修復的本能,法師覺醒共鳴力的順序必然由治療魔法開始,遠古的*師能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