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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南章已經近半個月了,張簡併沒有急於去做些什麼,當然張簡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張簡初來乍到在軍沒有人脈;也沒有根基,若是輕易對郡軍下手還真是沒有十足把握,一旦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那就真是弄巧成拙了。 可如此拖著也絕非長久之計,記得在臨川臨行前,衛則前來相送,有些話衛則說了;有些話他卻沒有說。 秦淮湯湯,國仇家恨,今世猶可復仇乎?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勵志前行,不畏險阻,死又何懼! 張簡自認沒有衛則和張琰那樣的胸懷壯志,可為了生存張簡又何曾敢有絲毫懈怠,齊觀的死已經讓張簡和衛節結下了血海深仇,以衛節睚眥必報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待到天下大局一定,張簡必死無疑;孟君就更不用說了,早在建康之時孟君便想除張簡而後快,最後只不過是礙於形勢才作罷。 或許就在不知不覺中,張簡早已經一步一步深入局中,再想抽身已是沒有可能。 如此局勢,留給越州,留給衛濟和衛則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當然也包括張簡。 “大人,都準備好了。”忽然門外王勉的聲音將張簡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門被推開,只見王勉捧著滿懷的卷宗走了進來,“大人,這是您幾日前要的南康郡軍將官名錄和各人卷宗,屬下還將郡尉署管轄各司的主次官員詳情也做出了匯總。” “先生辦事滴水不漏,真是讓我省下不少心力,簡謝過了。” “大人言重了,大人不嫌棄屬下出身卑鄙委以重任,屬下自當盡心竭力報效大人知遇之恩。” 張簡淡淡一笑,微微點頭道:“先生既然已經看過這些卷宗,想必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瞭解,不妨說出來也好讓我借鑑一二。” 王勉拱手道:“那屬下就斗膽直言了,屬下這幾日在整理卷宗之時,發現南康在杜均執政期間便已混亂不堪,好在南康無甚戰事這才沒出什麼大亂子。不過杜均被論罪後這些事卻也都成了無頭之事,之前吳雲任職太守時間倉促,更兼其主責在抄沒杜均齊觀家產和穩定地方,所以很多過往之事並未觸及,現在這些南康的陳年舊事已非是一朝一夕能說清。” 張簡面色凝重道:“既是如此便也不急於一時了,眼下當務之急乃是郡軍,如今天下大亂群雄並起,我受世子信重委以一郡兵權,若是郡軍在我手中衰敗,我良心何安呀。” 張簡話音未落,王勉的神色已經開始變的複雜,略一猶豫後還是咬咬牙堅定道:“大人的擔心怕是要落空了,郡軍衰敗已經由不得大人了。” “先生何意?” “大人昔日曾在晉安統軍剿滅山匪撫平姒越,想必對於郡軍戰力應該有所瞭解,大人以為晉安郡軍戰力如何?” 張簡眉頭微皺眼珠一轉道:“晉安郡軍戰力還算中規中矩,不過遇急無措慌亂卻也是事實,我雖在軍可對軍隊卻知之甚少,還望先生明言。” 王勉輕嘆一聲道:“東南之地久無戰亂,軍備廢弛比之沿江各州郡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比如晉安,圍剿山匪越人尚且捉襟見肘,若非世子所帶近軍精騎,光憑郡軍想要掃除彭操和嚴至絕非易事。” 張簡這時才算明白了王勉的意思,於是笑問道:“先生是想告訴我,如今的南康郡軍比之晉安還要不如。” 王勉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從卷冊之中拿出一本,“南康郡軍之衰敗怕是會大出您所預料,現在的郡軍內部有幾大問題,其一:空額肆虐兵不足數;其二:軍備廢弛戰力低下;其三:人事複雜難以掌控,之前杜均一案牽扯軍、政要員甚多,論罪處置者不下郡署半數,可沒有等臨川王騰出手來安排,孟君之亂便事發了,如此一來為了安穩後方,這些空缺便被順手當成了撫慰當地士族豪強的靈藥,這也就有了今日的局面。” 張簡聽後並沒有過多的吃驚,畢竟這些腐敗的連鎖反應已在歷史上見怪不怪了,只不過如今要面對這些爛攤子的將會是自己。 “如此這般趕鴨子上架,真是有些強人所難,既然先生已經通曉其中關鍵所在,不知可有什麼辦法教我?” 王勉面色一滯,隨即尷尬道:“屬下無能怕是要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