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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完這話，一手提著煤油燈，一手託著背上的孩子，腳步堅定的出了門。
等萬家成人影都不見了，楊靈芝含在眼裡的淚終於無聲滾滾的落了下來。她抽噎了兩聲，狠狠的抹了一把淚，這才轉身安慰妞妞道：&ldo;妞妞別害怕，弟弟沒事兒，妞妞先睡一覺，等醒來弟弟就又回來了。&rdo;
李曌知道楊靈芝是在安慰她，新生兒實在是太脆弱了，一場小小的風寒就可能要了他的命。可是奇異的，可能是楊靈芝的語氣十分篤定，有可能是因為安撫在她頭頂那隻乾燥的手十分的溫柔，她的心竟然安定了下來，擦了擦眼淚，哽咽著點頭&ldo;嗯&rdo;了一聲。
她過於激動了。
當帝王二十多年，她向來遵照太傅的教育，喜怒不形於色。如此露骨的表達自己的情緒，過了。
或者說，她太過於重視這個小孩子了。李曌的理智在提醒著她剋制，情感上卻是不自覺的擔心起來。
可那又如何呢，現在的她只不過是一個農人，喜怒恣意，這才是她這輩子該過的日子不是嘛。
黑暗中，李曌睜大了眼睛，默默的等著自己這輩子的父親背著弟弟回來。
李曌不知道在黑暗中等了多長時間，只知道那隻溫暖乾燥的手掌一直輕輕拍在她的身上，像是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
李曌聽到了門被推動的聲音，利落的從被窩裡坐了起來，驚喜道：&ldo;爸爸回來了。&rdo;
楊靈芝也趕緊穿上了鞋子，&ldo;我去看看。&rdo;
過了一會兒，楊靈芝抱著軍軍回來了，她輕手輕腳的把軍軍放在炕上，小聲的對李曌說：&ldo;弟弟沒事兒了，妞妞快睡吧。&rdo;
萬家成隨後也進了屋子，溫聲道：&ldo;快睡吧。&rdo;
李曌在燈光下看了萬家成一眼，覺得他有事兒瞞著自己，她沒明說，聽從大人的話，鑽進被窩，假裝困的不得了的樣子，打著哈欠睡著了。
楊靈芝輕輕的拍了李曌一會兒，確定她睡著了，這才輕聲問萬家成，&ldo;軍軍沒事兒吧？&rdo;
萬家成煩躁的抹了一把頭，輕聲道：&ldo;在衛生所吃了一片藥，大夫說要是今晚退燒就沒事兒了。&ldo;
楊靈芝默默的點了點頭。
萬家成猶豫了一下，嘴裡的話轉了一圈，還是說了出來，&ldo;今晚衛生所值班的大夫，你知道的，就是以前咱媽介紹給我的那個姓萬的，&rdo;得了楊靈芝一個白眼，萬家成摸了摸鼻子，接著道，&ldo;咱跟她關係不算好，她的話，咱還是隻信一半吧。&rdo;
楊靈芝道：&ldo;她是大夫吧。&rdo;言外之意，大夫醫者仁心，不會欺騙患者的。
萬家成苦笑，&ldo;這女人對別人還算稱得上是醫者仁心，但是對咱們，&rdo;搖了搖頭，&ldo;這女人心眼小的很，當初我不同意跟她處物件，心裡一直記恨著呢。&rdo;
楊靈芝不敢置信，&ldo;她不能吧，這都多少年了，還記著這事兒？&rdo;
萬家成攤手，&ldo;反正我覺得吧，就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咱也得防著她點。上回咱們家妞妞去衛生所，你瞧她那兇樣兒，恨不得要戳死咱們妞妞呢。&rdo;要不是有求於她，萬家成真恨不得一輩子都不要見到那個女人呢。
&ldo;那我今天夜裡守著，&rdo;楊靈芝拍了拍萬家成的被子，&ldo;幹了一天的活兒，快上來睡吧。&rdo;
萬家成息了煤油燈，脫下鞋，打了個哈欠，&ldo;別說，我還真困的慌。晚上你先守著點兒，有事兒就叫我，明天你也別去上工了，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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