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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估計不足,險些在第一下上去的時候摔下來。
顧朝歌忍不住叫了一聲:“小心!”孩子沒回頭,攀上去飛快跑了,顧朝歌只來得及在他身後大吼:“你的病非治不可,不然會被看成怪物的!所以你一定要來找我啊!”
樹葉簌簌的聲響很快消失,山林裡重新恢復安靜,只有鳥鳴和山澗水聲,顧朝歌祈禱一般自言自語:“希望這個孩子能回來找我。”
老吳坐在原地,脫下芒鞋,摳了摳腳底板:“希望他不會帶人來,畢竟只是個孩子。先別忙趕路,我們找個地方待兩天,看看這個寨子的情況再說。”
這是老吳一貫的做法。夷族的寨子情況不同,有的親漢有的排外,還有的保留著原始殘忍的獻祭。老吳之前會根據打聽到的情況,和遇見的寨子裡的人攀談,綜合做出判斷考慮要不要去。這個寨子遇見第一個人是個得了怪病的孩子,老吳不由得更多了幾分謹慎。
山裡的雨說來就來。
這裡的地勢和之前的有所不同,開始出現一些造型怪異的石頭,有些地方沒有植被只有好像長在山中的大石頭。
他們找到一處巖洞,裡面有很多倒立著如柱狀、如筍狀的石頭,聽說當地有些人叫它們石鐘乳。
洞外的雨簾沒有斷過,在這樣的天氣是不會有山裡人出門的。老吳和顧朝歌開玩笑,那個孩子不會再來,如果顧朝歌還有一袋麥芽糖,那或許還有可能。
“也許吧。”顧朝歌嘆了口氣,雨天減緩她的行程,目前為止一無所獲的西行之旅,讓她對能否找到那個秘術充滿忐忑。
她望著雨簾外灰濛濛的天,心裡想著千里之外的蘇州,她的師兄和她的心上人,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收到自己託燕昭轉交的禮物。師兄的香包雖然是在蘇州繡坊買的半成品,可是上面的繡字,還有裡面的香料都是她親自調配,為她的不告而別道歉。
而給伊崔的那個蜘蛛荷包……他大概會很嫌棄地丟在一旁,帶都不想帶吧。尤其是和師兄那個比較好看的一對比,他一定會很生氣。
顧朝歌想象他看見這個古怪荷包時可能有的表情,還有面對師兄時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唇角。她是故意的,即便人走了,她也一定要在他身邊留下些什麼來證明,好不教他忘了自己。
啊,她竟然變得這麼有心機,果然是被他教壞了嗎?
顧朝歌胡亂想著,忽然,一顆小石頭骨碌碌滾進來。老吳立即警覺地站起,山洞的地勢比外面高,這樣才不會有雨水灌入,所以小石頭不可能是自然滾落進洞的。
顧朝歌亦察覺到了,她示意老吳別出聲,然後自己用那種柔和得像拐騙小孩子一樣的口吻開口道:“嗨,是你嗎?你來找我對嗎?外面雨很大,快進來吧,彆著涼了。”
外面沒有動靜,顧朝歌皺著眉頭想了想,乾脆哼起歌兒坐在篝火邊,和老吳大聲說話,彷彿順口一樣聊著這個孩子的病。又過了一會,雨簾外出現一個灰灰瘦瘦的人影,那個孩子赤著腳站在那兒,他的手中還握著刀,猶豫著靠近洞中的火光。
“你說能治好我的病,是真的嗎?”
顧朝歌回頭,朝他微微一笑,她覺得自己的運氣似乎一直很好,希望的事情都能做到。
“是真的。”她說。
於是孩子終於走了進來。
*
“我叫阿巖。”孩子緩緩開口,他瞥了一眼顧朝歌和老吳,然後倨傲地補充道:“當然我的本名不是這個,但是那是我們的語言,說了你們漢人也聽不懂。”
他們有自己的語言?老吳抽了一口旱菸,和顧朝歌彼此對看一眼,兩個人都很感興趣。有自己的語言意味著這個寨子有自己的傳承,或許會有同樣需要傳承的秘術。
顧朝歌笑著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