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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凌風靠在海岸的欄杆上，看著黑色海面潮起潮落，這種感覺熟悉極了，此方景色與意識之海有些相似，但也只是相似，這裡寬闊無垠，銀河倒灌，海岸盡頭的燈塔一刻一刻地照在向凌風的身上。
向凌風感受不到自我，也感受不到自己。
多少個潮起潮落之後，忽然身邊有一位老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凌風這才知道，他是一個完整的人，這裡不是什麼精神世界，他能看見具體的事物。
“您是誰?”向凌風出於禮貌地問道。
“呵呵呵。”老者愉悅地笑了。
向凌風跟著陪笑，似乎剛剛發生的事情都拋於腦後了。
老者接著說，“你這是第三次來這裡了，真是讓人驚喜啊，不愧是你。”
老人也很像自己認識的一個人，像自己的爺爺。
向凌風被這不知道是不是誇獎的話語迷惑到，他還是問道，“老人家，這裡到底是哪啊？”
老者指了指海面上，遙遠的黑與白之間一條銀色的水平的沒有首尾的線。
“這裡是死去的人都會來到的地方，我也跟你解釋過很多很多次了。”那老人還是笑著，向凌風越來越感覺他熟悉且慈祥。
“我…果然是死了嗎?”
“當然，但這一次你記憶恢復的是最快的一次，我剛想喊醒你，你就記起來所有的事了。”
“恢復，記憶?人死後會忘卻掉所有嗎?”
“當然，命運絲線的首尾都是新生，沒有人會帶著雜質輪迴，你也如此。”
“所以，我不會記起來我來自哪個世界，那為什麼我的意識中會有那麼多的記憶碎片，讓人沒辦法忽視。”
“這也許是你們那個世界命運神靈的手筆，我也很意外。”
老人的眼睛因為面板鬆弛只眯著一條縫，向凌風很難從眼神中得到什麼訊息。
“所以，您知道我來自哪個世界?”
老人只是又笑了笑。
見老人不回答，向凌風只好換了個問題。
“現在我要怎麼做?”
“和之前很多次一樣，跳進大海吧，你來選擇，命運絲線的走向。”
“我能確定我自己的命運嗎?”
老人這次笑得格外大聲，“不然等命運之神來確定你的命運嗎?”
向凌風踩在海面上，一步一步走向那黑與白之中，那倒灌的銀河之中。
走到或許是一半的位置，向凌風忽然想到，“剛剛那個老人難道是命運之神?”
“是的，他就是命運之神。”向凌風關於那個老人的記憶終於想起，自己初來這個世界時候，自己瀕死的時候，還有現在，自己徹底肉身死亡的時候。
向凌風笑了笑，搖了搖頭，本來在遠處的星河反而向自己湧來，自己乘著星辰駛向了黑暗。
燈塔的光遠去了，命運之神的木船也遠去了。
帶著記憶的重生，不好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只是當向凌風睜開眼的時候，自己能看到寒窗外大雪飄揚。
“還好是在北方，就是不知道過了多久。”
向凌風打眼瞧著，這間木屋寬敞的很，看到破舊的桌椅吧檯才知道，這裡是一座廢棄的酒館，鐵做的招牌都已經生了半邊的鏽，而且搖搖欲墜。
向凌風拿起一個餐盤，在牆角丟擲一角亮面，瘦削的臉龐，捲曲的長髮，身上穿著開洞的過冬棉服。
“這人不知道是餓死還是凍死的，我怎麼重生…不，又是佔據了別人的身體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