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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七-七&rdo;事變爆發後，林中人從南京調到杭州筧橋飛行基地，接踵著從各地陸續調來幾個大隊的飛機，拱衛上海。他知道將有一場大戰發生，畢生的壯志終於可以實現了。不料，一紙無情的緊急命令擺在他的面前：中央航空界規定，中國空軍軍官不得與外藉女子結婚！
林中人困坐在他心愛的霍克‐‐1103號飛機的駕駛艙裡，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也不睡。
或去，或留，他必須立即作出抉擇。
面對祖國破碎的河山，日寇蹂躪河山的鐵蹄，他必須留在機艙內，駕機痛擊日寇。面對葉蓮娜新婚後快活的臉龐，他必須留在她新開設的診所裡。
林中人立刻向父親林樹慶求救，希望能夠透過父親向空軍方面通融。不料，不僅遭到父親的拒絕，而且不希望他離婚，有悖於林家的道德人倫。
走投無路的林中人迅速趕回上海去見丁曼殊。
丁曼殊在辦公室裡乍見這個不速之客，陰沉的臉上嵌著裹滿血絲的眼睛，很驚訝，問：&ldo;一定發生了天大的事了吧？&rdo;
&ldo;曼殊，你得幫幫我，我走投無路了。&rdo;林中人向來把丁曼殊當未過門的大嫂看待，但是從未求她過，今天她是他的最後一線生機了。
&ldo;什麼事讓你這麼焦心，慢慢告訴我，好嗎？&rdo;丁曼殊溫柔地說，希望能舒解他的焦慮心情。
林中人把中央航空界的命令說了一遍，就說明瞭他的來意：&ldo;第一夫人是航空委員會秘書長，代行航空委員會委員長職權，她有權決定空軍的一切。你和大哥的認識就是第一夫人介紹的，第一夫人很賞識你，是不是請你代我向第一夫人求情不必同葉蓮娜離婚還留在空軍？&rdo;
丁曼殊聽完後，半晌不說話，倒了一杯咖啡遞給林中人。林中人漫無目的地用小勺攪著杯中的咖啡，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丁曼殊，等她開口。
丁曼殊等到他手中的咖啡都攪涼了也沒有呷一口，才說：&ldo;我講一個故事給你聽。春秋時期，晉平公問大夫祁黃羊說：&l;南田縣缺少一個縣令，有誰可以勝任此職呢？&r;祁黃羊不假思索地回答：&l;解狐這個人可以擔當此任。&r;晉平公一怔，不解地問祁黃羊說：&l;解狐不是你的仇人嗎？你為什麼還要推薦他呢？&r;祁黃羊點點頭，然後說：&l;你問誰可以勝任南陽縣令，又不是問我仇人是誰呀？&r;晉平公聽後連聲稱是，立刻任命解狐為南陽縣令。&rdo;
林中人聽得入迷了，不知不覺地啜了一口冷咖啡。
丁曼殊見他的臉色緩和了，又繼續說：&ldo;解狐當了南陽縣令後，為當地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受到舉國上下的稱讚。不久，晉平公又問祁黃羊說：&l;現在，朝廷中缺少一個尉官，你看誰可以擔當此職？&r;祁黃羊馬上回答：&l;祁午可以勝任。&r;晉平公一聽又奇怪起來，盯著祁黃羊問：&l;祁午不是你的兒子嗎？&r;祁黃羊從容不迫地回答：&l;您問的是誰可以擔任尉官，又不是問誰是我的兒子。&r;晉平公聽後，不住地點頭稱是。祁午當了尉官之後，不曾有所失職，結果很受百姓的歡迎。孔夫子聽到這兩件事後，常常對弟子們說：&l;祁黃羊推舉賢才，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子，這叫大公無私！&r;這就是《呂氏春秋》上記載的著名的&l;大公無私&r;的故事。中人，航空界作出的這個決定，一定是經過第一夫人批准的，她也很清楚，空軍中有哪些軍官是娶了外藉女人為妻的，這當中自然包括你在內。此刻在第一夫人的眼中，你不是林中天的弟弟，我的朋友，而是一個必須服從國家命令的軍官！&rdo;
&ldo;曼殊，謝謝你給我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