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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萊納初次與敵接戰,心中興奮與忐忑各佔了一半。三個人交手七、八回合,首領使者覺得這少年雖然內力古怪,但劍法上實在高明不到哪裡去,二十招內必可擒下。賽戈萊納也作同感,這把短劍揮舞起來總不甚趁手,幾次憑藉著鬼魅身法才躲過敵人致命一擊。他內力如火,但手底的招式差強人意,只因在絕谷之底時卡瓦納修士動彈不得,於招法一道只能言傳,難以身教,自然不好有成就。
他打得有些氣悶,索性忽然跳起,雙腿連環朝兩人踢去,趁對方攻勢一滯時,把短劍遠遠丟開,改以肉掌對敵。首領使者見賽戈萊納忽然棄械,以為對方已經放棄,毫不客氣地揮刀劈來。不料這招還沒使老,賽戈萊納雙掌已經從刀鋒兩側一合,把彎刀硬生生接住。這新月彎刀如同鑄進了崔嵬巨石之內,紋絲不動,無論如何用力卻再難拔出。隨從見首領受制,正欲搭救,賽戈萊納的右腳已然反踢面門,可憐那隨從被暗含了《箴言》內勁的腳法連連踢中,身體發出悶悶的數聲碎裂,然後一聲不吭僕到在路邊草叢,再無半點氣息。
首領使者大驚,當下連刀也不要了,轉身衝幾步開外的馬匹衝去。賽戈萊納拿起彎刀,朝他後心擲去。這一擲舉輕若重,貫注了希氏武典的上乘心法,那彎刀如同飛箭一般直直而去,“噗嗤”一聲,半輪刀刃割入首領使者後背極深,只留了刀柄掛在外面。首領使者乘著衝勁又多走了幾步,快到馬匹前才撲通一頭栽到,一動不動。
賽戈萊納初次出手,便斃敵三人,可謂大獲全勝。倘若卡瓦納修士在側,必然要規勸幾句人命寶貴云云。只是一則對方也是亡命之徒,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二則賽戈萊納自己還是孩童心性,手中既有能力,總忍不住要試上一試。
卻說他既大敗土耳其使者,走過去俯身看了年輕刺客。那年輕人橫躺在路邊,身上三條傷口血流潺潺,已經在身下聚成一汪血潭,看著叫人觸目驚心。賽戈萊納手中不曾有草藥,先撕下自己衣服給年輕人裹上去,去土耳其使者身上摸了一回,找到幾瓶能止血的藥膏。只是他傷口實在太寬太深,血流奔湧,衣服早被濡透,藥膏一敷上去立刻就被衝開。
刺客勉力睜開眼睛,用手抓住賽戈萊納手臂大力喘息,一張嘴卻鮮血倒湧,說出來的話含混不清。賽戈萊納聽不懂摩爾多瓦語,急切大聲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刺客又伸出手指,指了指胸前的鳶尾花,口稱蘇恰瓦。賽戈萊納道:“你是說,讓我帶這朵金花去蘇恰瓦,交給你的親人麼?”他連說帶比劃,年輕人微微點了點頭,眼神開始黯淡起來。賽戈萊納急道:“可交給誰呢?他姓甚名誰?住在何處?”話未問完,他突覺臂彎一沉,這刺客頭歪去一邊,已然氣絕身亡。
賽戈萊納沒奈何,只得放開屍身。他摘下死者胸前的鳶尾花,發現這花是純金打造,蕊柱分明,十分精緻,不由自言自語道:“老師對我講,東歐多義士。昔日匈牙利王歸化聖教,悍拒蒙古,傳為一時美談。不意這山中,竟也有這等不畏強暴的義士!”他恭恭敬敬衝屍體鞠了一躬,把金花揣入懷中,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妥。
他此時上衣已經撕去了半邊給刺客止血,褲子更是破爛不堪,活脫脫就是一塊汙布。本來他一人在山中,並不覺得如何難看,但跟眼前這四位死者相比,尤其被那朵鳶尾金花一襯,更顯寒磣的緊了。
刺客的衣服已經被血弄汙,賽戈萊納去那三個土耳其人身上找了一圈。他見首領使者的衣襟繡著銀線,袖口還綴著幾粒貓眼寶石,靠近衣領處還掛著一個小巧繩穗,穗底成結,異香撲鼻,大是有趣。他並不知這使者來歷,只覺得這身衣著實在好看,就扒了下來套在自己身上。賽戈萊納個頭很高,首領使者這套衣服穿起來剛剛合身,只是有些肥大。他摸了摸自己的蓬亂金髮,又從首領使者頭上把盤好的半灰頭巾摘下來,壓在自己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