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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像過節一樣歡喜,祁夫人親自下廚做了幾個菜,啟出了埋在院子裡的果酒,大家喝了幾杯。
晚膳後,天徹底黑了,但有滿天繁星。祁夫人叫人搬了躺椅到門口的大槐樹底下。青檀和紫蘇在旁邊看風爐煮茶。八月微涼,茶香溢位來,也涼涼的。步長悠只覺得天地浩大,這漫天繁星比任何時候都要美。
後來步長悠說想看祁夫人跳舞,祁夫人就從躺椅裡起來了。
祁夫人的舞非常好,步長悠小時跟她學過,只是她沒繼承祁夫人在舞蹈上的天分,加上又是學著玩的,不肯下功夫,只學到了一點皮毛。
祁夫人不顯老,跳舞時尤顯年輕,像盛世裡的牡丹花,雍容隆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步長悠覺得這牡丹得是像她母親這樣的牡丹,才能讓人生出做鬼也風流的感慨。
祁夫人跳舞時,步長悠讓青檀去把琴拿來,奏一曲為祁夫人伴奏。
琴棋書畫四藝,步長悠最好的是畫,其他的都略可,她覺得自己的琴聲配不上母親的舞,可音書臺又沒有更好的琴師,只能湊合一下。
音書臺前頭不遠處置著十幾塊山石,山石聚在一塊,疊成假山,假山上有水簾垂下來,落在四周的環形池子裡。若打北邊過來,這套山水像擺在音書臺前頭的屏風。
月光、水聲、琴聲、美人,青檀、紫蘇姐倆坐在小杌子上捧著臉看得如痴如醉。
步長悠也快醉了,但一定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但她總不自覺的往祁夫人身後看,她覺得假山旁站了人,只是夜色太深,她看得不真切,於是叫紫蘇過去確認一下。紫蘇本以為是步長悠多心,直到走近後才發現假山的陰影中的確站了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這兩人明顯是偷窺的,可見她一步一步走近,竟然連動都沒動。這定力不是一般人所有,紫蘇不敢聲張,等走得足夠近了,她不用借什麼光,就將這倆人認了出來。她和青檀之前在宮夫人身邊當差,見過的。
紫蘇辨出之後,立刻要下跪,楊步亭趕緊擺手叫她打住,別打擾主子看舞的雅興。慌得紫蘇趕緊往邊上閃。
鄢王的目光仍在月下跳舞的祁夫人身上,連動都沒動。紫蘇以為他看得入了迷,不知道自己過來了,卻忽然聽到他問:&ldo;婚事弄成這樣,她還有興致跳舞?&rdo;
這是句極其平常的問話,可紫蘇卻被這句話打動了。它的動人之處就在它的平常。這哪裡是十幾年沒見過面的人會問的問題,這分明是早晨出去,晚上歸來的丈夫會問的問題,有一種熟稔。
紫蘇低聲答:&ldo;奴到這裡兩個多月,也是頭次見夫人跳舞,或許是喝了酒的緣故。&rdo;
有些答非所問。可她也只能這麼回答了。總不能告訴鄢王,對呀對呀,您準許公主去佛寺,大家都高興壞了,那樣就露餡了。
鄢王道:&ldo;回去吧,別跟任何人說寡人在這。&rdo;
紫蘇有些納悶,但還是行禮告退。為防止步長悠問東問西,她從假山這頭繞到那頭才出去,跟步長悠說什麼人也沒有,步長悠不疑有它。但紫蘇是個肚子裡藏不住事的主,晚上睡覺之前,她就趴在青檀耳邊,悄悄把這事跟她說了。
青檀點點頭,叫她千萬別再跟其他人說,紫蘇說那是當然,但她又忍不住問,這是為什麼。青檀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她想起一首詩來,這詩跟音書臺有關。紫蘇問她是什麼,她枕著手臂,輕輕的念道:&ldo;嶺外音書斷,經冬復立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rdo;紫蘇對詩書不是很通,問什麼意思。青檀說是一個人被流放在外地,跟家人裡斷絕了音信,熬了好幾個冬春後,好不容易回到故鄉,心裡卻忽然膽怯起來,不敢向從家那邊過來的人打聽家中的情況。
紫蘇立馬就把詩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