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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解釋只是再見到你。
這些天來,連續在醫院和編輯部中間奔跑,我已是疲憊不堪,疼痛卻不見任何減少,我時常在一個人的時候喪氣地想,我這樣是不是活不長了。可是,即使是有一個非常危險的核,藏在最深最深的不見陽光的地方,像是一枚炸彈等著我去引爆,我也要告訴自己一定要非常非常勇敢地去迎接。
真的,沒什麼不可以。
因為有了疼痛,才時刻提醒著我,到底什麼是幸福。
和每天一樣,雷打不動的,在傍晚去綠地。在一條只容得下一個人的羊腸小道上,從我身邊走過了一個少年。穿八分的米色短褲,露出結實的古銅色的小腿,步伐輕快,而擦肩而過的一剎那,我就像是一個迴光返照的老人,確信那就是你,十七歲的錦明,穿白色的T恤,胸襟處有一幅淺藍色的好看卻模糊的畫,麥色的小臂就赤裸裸地擱淺在陽光下。而背在肩上的書包因為過於巨大而顯得誇張。
那是你嗎。
那是錦明你嗎。
那是奇蹟嗎。
是你帶著你的十七歲再一次來到我的身邊嗎。
終於從隨後漫長的冷靜中,我確信那只是我的眼花。而轉了一個圈子之後,我看到草地上剛才路過的白衣少年解下書包,從裡面倒出了一堆酒瓶。然後近乎旁若無人地耍起那些瓶子來,像是刀光劍影或者像是龍飛鳳舞,那些瓶子像是有了生命,再或者是男生的手擁有了強大的魔力,一時之間不知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的帥氣,即使是那些白髮蒼蒼的老年人,也饒有興趣地站成一排,甚至在一個漂亮的動作結束之後會試圖鼓掌叫好。而我站在你的側面。是的,錦明,我像是又見到你了,你十七歲的時候,對我說過理想的,是在這樣的暮色裡,是這樣的站位和角度,你側過臉,光線切下來,把你的半張臉藏在陰影裡,看不出喜怒的角度,視線往遠處看,一些男生女生在操場上把給草坪灌溉用的水管搶奪下來四處噴灑,水管所到之處立時傳出此起彼伏的聲浪。然後你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你說你想去做一個調酒師。而我傻了吧唧地問了一句,調酒師是幹什麼的。
而那樣的年華終於被淹沒在時光的河流之下。
我們再也尋不回。
再也尋不回。
只能在記憶裡,像是目睹發黃的膠片,眯起眼,對著陽光的方向,一遍遍小心翼翼的重新拾起,即使不再是當初的味道和景象,卻還是倍感欣慰。
而此刻,從自己的瞳孔中看出去的,正在微微暗下去的天空,以及飛得太高以至於只有幾個大小不一的黑點的風箏,以及男生拋向天空的酒瓶,像是巨大的前所未有的震動尖銳著劃破自己的緘默,那些藏在往事裡的思念和傷感終於從被撕裂的傷口處滾滾流出。
無懈可擊。
整個世界都瀰漫著你的氣息。
這是一個奇蹟。
10
——不久之前,接受一個八卦記者的採訪。提到友情,他問我,你最想念的人是誰。我說錦明。他說,誰?我重申,陳錦明。我少年時代的一個朋友。他推了推眼鏡說,為什麼。我確信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微笑著,但聲音卻像是走了太過漫長的道路,從非常非常遙遠的過去,穿過淋漓的大雨以及茂盛的荒草,不斷撲落的葉子以及斑駁褪色的城牆,年久失修的校園、光影變換的季節……終於走過這長長的、長長的道路,來到了我的嘴邊。
我說:因為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11
——而寫完這一本《青耳》,我也真該歇一歇了。
想暫時離開書本和筆。花一個下午的時間研究螞蟻、學著做一道菜蟻或者思考生活的意義。人總是要長大。
12
——而這一本書,你會看到嗎。你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