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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人還跟上來了,在身後猛地抓住我馬尾。我被扯得整個人一頓,手上信也掉了。
「你幹什麼!鬆開我!」想撿蹲不下去,只好反手去抓他,怎麼也掙脫不開。
兩個人看起來就像扭打在一起。
也是趕巧,正值吃甘蔗的季節,街邊到處都有削甘蔗的小攤。
我倆邊上就有一個。老闆剛切好段,我順手抓了一根就往後劃拉,也沒仔細看劃到他哪裡了,感覺頭上鬆了,撿上信紙就往家跑。
晚上,伏在桌上寫回信,好幾封剛下筆就撕了,不知道該說什麼。思前想後,還是拿了 ic 卡飛奔下樓。
宿舍樓下有個公用電話亭,每晚都排長隊。在人龍中挪動了半小時才輪到我:
「吳叔叔,承承在嗎?」
「哎呦,是鹿鹿吧,你們現在怎麼樣?那邊挺好的吧,家裡都下大雪了,你們那是不是還很暖和?」
「對,挺好的……」
「你爸媽工作還好嗎?」
「都挺好的……那個吳叔叔,承承在嗎?」
「啊,她補課還沒回來,這幾個孩子現在都在學奧數。」
「……好,那我以後再打,吳叔叔再見。」
「等承承回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啊。」
「不用了,這是公用電話……我家電話還沒裝上。」
一時半會兒也裝不上,因為宿舍沒有預留電話線。
48 秒,我結束通話,垂頭喪氣離開了隊伍。
——
第二天上學,老師說我把胖子眼睛劃傷了,他家長不依不饒,又把我爸叫來學校。
從小到大我都是老師眼中的乖學生,沒想到在這短短時間裡,家長已經「二進宮」了。
回去路上,我們父女無言,經過一個餅攤。
我爸問我要不要吃點。
我說好。
兩個人站在攤位前,我多嘴問了一句:「阿姨,這個餅是什麼餡的?」
她回了一句方言,看我不懂,補充:「一塊錢。」
我看看我爸,點頭:「好,是什麼餡的?」
「一塊錢!」
當時不知道怎麼了,特別執著於這個問題,笨拙地追問:「那它是鹹的還是甜的呢?」
阿姨終於不耐煩甩出一大段方言,最後高聲總結:「一塊錢一塊錢!」
對,她只會這麼一句普通話。
那一刻孤立感從四面八方湧過來,把我倆淹沒,腳像釘在地上了一樣動彈不得。崩潰真正來臨的時候,是個啞炮,摔出去,沒聲音的。
好半天,我爸領著我,說:「咱們不在這兒了吧,搬家。」
——
後來我們再次搬家了,是鄰近稍大的城市,外來人口多,包容性相對強一些,我們一家生活回到正軌。
其實就是林孝誠所在的地方,我們成了高中同學。
我和李免徹底斷了聯絡,這個人就像消失了似的。聽吳承承說中考前他父母離婚了,鬧得很大,他受影響沒考上重點高中,跟大家漸行漸遠。
和吳承承依舊很好,只是大家沒再提過那封信的事,她也好像忘了一樣。
和徐之楊始終保持著聯絡,哪怕搬家又搬家,沒有中斷過。
魏瀟一如既往地驚呆我。她翹了高考,背著把吉他獨自去北京闖蕩,成了北漂。
我經常看著那個陶瓷擺件發呆。鞦韆還在盪,但五個小孩都迎來他們不一樣的故事了。
第21章 北京歡迎你
2007 年 10 月 1 日,傍晚。
學校機房的白熾燈管有細微的噪音,和電腦主機散熱聲混雜成一種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