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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舟。”馬上的七絕王看著塵埃裡的青年深深擰起了眉,韁繩不覺被他死死抓在手中。
此時,幾個侍衛已經衝到皇帝馬前把直諫許舟雙臂反剪起來,可他卻並沒有因此沉默,依舊磕磕巴巴說著。
“皇上應該聯聯合赫連和慕慕容,拘拘押魏周來使以示結盟之誠,共抗魏魏魏周才是啊。不然,我們樂朝恐怕亡國之日不遠遠矣。皇上,千千萬莫忘秦吞六六六國之事啊……”許舟即便雙手反剪,臉被硬壓在塵埃裡仍在秉忠直言。
万俟穆本來略略凝思地臉在聽到“亡國之日”四字時,已經難看至極,一揮手中馬鞭,對著侍衛怒道:“押下去杖責一百。”
皇帝話音才落,一個傾向和魏周結盟的大臣站了出來:“皇上,此人妖言惑眾,破壞我朝與魏周盟好,其行可誅。”
這個自以為摸到了皇帝脈的人得到反而是万俟穆冷冷一瞥。
七絕王眼見許舟就要被拉下去行刑了,立刻翻身下馬,快步走向皇帝。
在宮中數年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七絕王插手政事,他一向似閒雲野鶴,對朝政的態度由來是隻聽只看,不言不語,今日竟為了一個相貌醜陋,結巴到幾乎不能成言的人在皇帝面前求情。
我盯著七絕王飄逸的身影正在走神,就又吃了一驚,發現皇帝馬頭下早有一人七絕王已經跪在了塵埃裡。
“父皇,馬事主簿許舟螻蟻小吏為人愚魯駑鈍,大概是受了歹人蠱惑,才敢在此信口雌黃,但念在其性情耿直一心國事的份上,饒了他的杖刑吧。”
出言求情的人竟是六皇子南安王万俟錦洹,這讓我吃驚不小,七皇子和許舟有些私交為他求情還在情理之中,沒想到連一貫投皇帝所好的六皇子也為這個結巴說話了。
七絕王此時也到了皇帝馬前屈膝跪倒:“父皇,杖責許舟事小,阻塞了今後的言路事大。何況今日是秋狩吉日,一兵一騎未發便馬前施責恐不吉利。”
万俟錦濃說著目光瞟向了距皇帝不遠的魏周時節,我瞧見了也不由朝著那裡望過去。發現穩坐在馬上的魏周使節明明瞧見了七絕王的目光,卻將頭偏向一邊佯裝未見,神情中竟有洋洋得意之色。
我正氣憤地瞪著魏周使節,就發覺了一絲異狀,中年使節馬下站著個高大的男子,看服飾似乎只是個年輕的小廝,因為站的偏後只能瞧見身形,面貌完全被使節擋住。
這個本來平常的身影卻因為他趁人不備伸手扯了扯使節的衣服,那傲慢的使節不僅沒有惱怒,反而變得謙恭而顯得與眾不同。
我很想看清那人的樣貌,踮著腳伸長脖子,奈何人多馬多說什麼也看不清。
“鳳梧,你怎麼了?”錦愁大概是瞧見了我的醜態,出聲詢問我。
“沒,沒怎麼。”我含糊著繼續向那邊望去,發現使節已經驅馬到了皇帝身邊,而那人則快步向木臺後走去。
我失望地拉回視線,冷眼瞧著突然轉變態度上前給小吏許舟求情的使節,更覺剛剛那人不同一般了。
這人到底是誰?怎麼會能左右魏周使節?難道魏周此次還來了一個比使節身份更高的人?
我循著那人的行跡看過去,他高大的背影早已消失秋狩混亂的人群中了。
第十二章 青蛙王子
南方不僅氣候和北方不同,地形也相差很遠,北方多平原丘陵圍獵起來視野遼闊適合縱馬馳騁,但南方多山即便狩獵人馬眾多行在山間也沒有快意縱橫之氣。
秋狩開始後諸位皇子世子要和朝內的年輕大臣們一起遊獵,眾多女眷也按親疏友好分成了一個個小團體或由內侍守護,或由家丁保護閒散遊弋玩賞秋景。
往年錦愁因為年齡小都是跟在茹貴妃身邊,我自然也在左右,但今年他封了王,年紀也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