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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過著又是什麼日子,在暗探和殺戮中算計著每一天、每一步和每一局,逍遙閒逸從來與他無緣。他凝視著膝上醉臥的美人,有多久沒有仔細地看過人間美景,身心有多久沒有愉悅放鬆。
母親叮囑他,只要與琅鳴谷沾邊的女子,都要離她遠遠的。只有斷情絕愛,心狠手辣,才能換來江山如畫。可是,這個叫灼華的女子,為何卻深深吸引著自己的目光?是她溫婉的笑,還是她微蹙的眉?是她的滿腹心機,還是她的柔韌不屈?
………寒夜淒冷,一燈如豆,綺雲放下筆,雙手放在嘴邊,呵了一口氣。這幾日來,綺雲邊抄錄經文,邊細細品讀,漸漸能讀懂其中深邃的文字,慢慢悟道歲月修飾的得到的和拋棄的,不外一夢如是。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危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綺雲默默讀著《妙色王求法偈》。既然他並不把你放在心上,他所作一切於我無任何意義。唯所愛之人,才能傷你!
佛教講一切皆苦,老病死,怨憎會,恩愛別,所欲不得,所以苦的根源是愛。如能滅絕愛慾,便能得涅槃,從此脫離六道輪迴,進入永恆世界。可是,為了脫離六道輪迴,進入永恆世界而滅絕愛,值得嗎?
綺雲在這個問題上糾結良久,沒有什麼結論,揉了揉眉心,拿起經書繼續讀了起來。
“灼華好閒情逸致,別人用情良苦,你這裡卻想著如何超脫塵世。”一個清脆爽直的聲音打斷了綺雲誦經。
綺雲聞聲轉頭,見一個宮裝少女立在門口,原來是始平公主。綺雲放下經文,笑著迎上去,“公主很久不到茗月軒來了,灼華十分想念。”
始平邁步入房,面色不善道:“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模樣。我就不明白了,皇兄放著溫柔賢淑的思凝在一邊,卻時時惦念著並不把他放在心上的無情之人。”
她的一席話讓綺雲有些摸不到頭腦。綺雲想起賀思凝微隆的腰腹,一臉即將為人母的喜悅,苦澀地說道:“公主,你說笑了。你皇兄和賀貴人琴瑟和諧,豈會有他人的位置。再過幾個月,你的皇兄就要做父親了。”
始平道:“你已經回到平城有些日子了,聽說你還去過宮裡,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皇兄身中奇毒,性命堪憂,現在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日。皇兄知道自己身中奇毒之初,為了大魏的皇位計,決定要一個自己的皇子,才和思凝圓房。你不知道思凝多委屈,剛有身孕,便要接受皇兄這樣的命運。如果生下的皇子立為太子,便要被賜死。皇宮裡早已亂作一團,而你倒是在這裡悠閒自在。我皇兄昏迷之中依舊忘不了你,口中唸叨的都是你的名字。這大冬天的,拒絕去暖和的太極殿,只在雲廬中休養。”
她的一席話如同焦雷一般,在綺雲腦中炸響。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佛狸身中奇毒?”
始平神色焦急悲傷,“魏國最好的太醫也看過了,回生乏術。朝影宮濟世殿的人也在跟前,都無計可施。我不明白,這麼冷的天,皇兄就是不肯搬到太極殿去。雲廬竹屋是竹子所築,四處漏風,冷得像個冰窖……”
她的話未說完,綺雲拉著始平的衣袖就出了門,口中急道:“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吧。”
第155章 琅毒又現
馬車進了宮城,直入宮道,在雲廬前停下。綺雲下了馬車,提起裙裾,直奔入雲廬內。
迷離的燈光下,拓跋燾靜靜地躺在榻上,烏髮散在枕被,猶如錦緞,修眉如劍,鼻樑英挺,狹長的雙目緊閉著。
綺雲小心地靠近他,他沒有生氣,似乎聽不到他的呼吸,她的心陡然劇跳起來。她俯下身,在他的枕邊,輕輕地呼喚:“佛狸,雲兒來了,來看你了,我來晚了。佛狸,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