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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再出門了。”
世哥兒想要爭辯什麼,被杏姐扯住了衣袖,朝著周婆婆點了點頭,連忙往屋子裡跑去。屋子裡很暗,只點了一根蠟燭。一個神色憂慮,衣著破舊的婦人坐在燭下,做著針線。正是風珏茗要找的胡姨娘。
杏姐跑去,從懷裡小心翼翼地拿出兩個雞蛋,捧到胡姨娘面前,“娘,別做了,費眼睛。”
胡氏放下針線,笑了笑:“今天你們兩個又跑到哪裡胡鬧了?”
世哥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身旁的杏姐,怕她將自己今天偷人錢袋的事情說出來,幸好杏姐對這事似乎就像是沒有發生一樣,與對周婆婆說的一樣,二人出去賣荷包了,遂將銅板拿出來遞給胡氏。
胡氏疼愛撫摸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這段日子你們不要再出門了,杏姐就在家裡做秀活,世哥繼續念《三字經》。”
杏姐今年已經十歲了,關於胡氏的事情約莫知道一些。兩月前的一天夜裡,她迷迷糊糊的起夜,走至院中,見著胡氏的房間蠟燭還沒滅,便想過去找她說說話。剛走至窗邊,聽的屋內一個老媽子的聲音,似與胡氏在交談著些什麼。透著窗戶縫,杏姐見老媽子將一個包袱塞給了娘後,又匆匆走了。隨後幾天,杏姐趁著胡氏出門時,偷偷將包袱拆看——竟是滿滿一包袱的白銀,略略數了下,將近二百兩!
杏姐將包袱又重新放好,知道家裡要發生大事了。果不其然,又過了幾天,胡氏對他們說一家子要去一趟寧州。
來到寧州後,胡氏便去了城郊的觀音廟靠賣鞋荷包,符紙為生,那一包袱的銀子一兩也沒動,日子過得十分拮据。前些日子,一個一看就是那種大戶人家出來的夫人來到胡氏的小攤子前,杏姐不知道她與胡氏到底說了些什麼,只知道當天夜裡,胡氏一宿沒睡,好不容易第二天睡了又做了一宿惡夢。杏姐見著自己的孃親精神日漸萎靡,很是擔憂。
“娘,這雞蛋你吃一個,世哥吃一個。”杏姐說著,便拉著世哥往廚房跑了。胡氏微微嘆口氣,拿著一個板凳坐到了院中。
周婆婆坐在一旁摘菜:“我不管你打的什麼主意,都不能讓杏姐和世哥出事!”
胡氏仰著頭,看著黯淡的天空,輕聲道:“他倆就是我的命根,就算拼了命我也要護著他們。唉……這人啊若做了虧心事,就一輩子不得安生。報應落在我身上就好了,希望菩薩能保佑倆孩子不要有事。”
“哼。”周婆婆埋頭做著手裡的活,麻利地將菜葉扔到竹籃裡,說話的聲音也沒有什麼感情,只是靜靜道:“你們這種宅子裡的女人,與別的女人鬥了一輩子究竟圖的什麼?貧賤富貴,不過百年。縱你擁家財萬貫,不過一日三餐;縱你有大廈千座,也只能席睡一間。如今落得這個地步,還要拖累無辜稚子,你這一輩子真可謂是過的一塌糊塗!”
胡氏無奈地嘆口氣:“年輕時被那榮華富貴迷了眼,如今人老珠黃想要過太平日子了,奈何那時欠的債太多了,到老了也還不清。”
周婆婆將摘好的菜端起不在與胡氏說話,站起身朝著廚房走去。胡氏望著她的已經佝僂的背影,思緒漸漸飄到了遠方。周婆婆年輕時原是寧州城一個大戶人家裡的丫頭,她並沒有籤賣身契,到了年紀便放了出來。二十多年的後院歲月,讓她見過太多明裡暗裡的爭鬥。獲了自由後,人老珠黃,家裡人也都死的死散的散,她便一個人在這南街巷買了個小院子,做些小買賣。可後院的丫鬟哪有什麼經商的頭腦,頃刻便將攢的那點銀子賠的精光,流落街頭時遇到了當時還是姨娘的胡氏。時至今日,胡氏不得不感嘆——無論你是做好事還是做壞事,老天爺都看著呢。她當初救了周婆婆一命,後來待她被趕出風府無處可去時,周婆婆便給了她一個去處,如今回到寧州,周婆婆依舊照顧著她以及她的孩子……
風珏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