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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此言是什麼意思?”
我雖是個愚鈍之人,但這四年,讀過許多書,聽過許多故事,也巧合的,見過或夢到過一些匪夷所思之事,所以,當江知栩這樣問時,我只覺隱隱心驚。
這三年,我親耳聽過祖父所做之事,知他以我之名,以長公主之意擅自干涉過許多朝政之事。
也知他以丈人自居,視江之栩從來都似毛頭小孩,但他們不知,我自初次見江之栩之時,就在幼年懵懂間明白天子之所以不同。
8歲時,我曾給家中去過書信,除了寫對爹爹、祖父、祖母的思念,就是字裡行間隱忍著表達我於宮中之艱難及疲憊。
我在心中藏著對他們的願望,盼著祖父能明白我一個8歲女娃都明白的道理,明白皇帝是九州天子,不是沈家天子。
也希望爹爹能從旁相勸,臣子受命於天,平安是福。
可他們從沒有回過書信,連我那年昏睡一月之時,爹爹和晚娘奉旨進宮來喚,也未曾留下任何只言片語。
他們還是那般肆意。
可今日這句話,卻實在讓人擔心,我怕夢中劫難成真,怕有一天真的親情無系。
可面前的皇上身著龍袍,立於雪中,說這話時神情堅定而決絕。
我靜靜站著,知身體已在控住不住中微微顫抖,只好誠實而溫婉地向他道:“臣妾既已入宮,皇上就是臣妾唯一的家人,只是血濃於水……”
“血濃於水?呵,可這世間所有,都歷歷在目地證明,他們,從未如此這般認為過!”他突然仰起頭,吶吶道出這樣一句話來。
未央庭內,倏地又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小雪,那雪花輕盈飄舞,宛如一群未染塵埃的白色蝴蝶,輕輕地覆蓋住院中每個角落,我分明看到他仰起的側臉中,有隱隱約約的淚光,欲緩緩墜下。
“下雪了,送沈婕妤回宮吧。”可他他背過身去,只淡淡地對月昌說道。
……
這一路上,我都心事重重,坐在步輦中愣神,竟連吉寧在身後喚我都沒有聽到。
“沈!婕!妤!”
直到她叫得如此大聲,才將我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我循聲回望,轉頭看到吉寧坐在身後步輦中氣鼓鼓地瞪著我,她的步輦較我慢一些,抬步輦的人明顯有些吃力。
“你方才怎麼了,我至後方喊了你三遍都未曾聽見似的。”見我終於回頭,吉寧佯裝生氣地嘟囔。
“沒什麼……剛剛在想一些事情,出了神。”
“那我猜猜,是在偷偷思念我皇兄,還是在想今晚的家宴和花燈?”
“……”
“哎呀,又不答我?小嫂嫂我給你講啊,我今晨可厲害了,竟把那三個心狠手辣的妖婆罵得哭著跑了,然後去準備了好些好吃的,有炸糕、有紅棗花糕、有橙汁蝦餅、有灌漿饅頭,午膳去我那兒,咱們一起吃呀?”
“你就不怕那三位教習女官又去長公主那裡告狀?”我看著一臉興奮的吉寧,好生替她這風風火火的性子擔憂。
她雖比我年長,但除了比我胖許多高許多以外,竟哪裡都比我更像個孩子,遇見那讓自己不開心的人或事,是能罵則罵,不能罵則打,現今沒有一點公主該有的端莊穩重了,倒越來越像那可以“養豬種樹”之人,也算是為自己的夢想努力前進吧。
“告就告唄,她江淑茹現在還能罵得過我不成?”吉寧滿臉驕傲。
這深宮中,怕是也只有她敢如此肆無忌憚地直呼長公主名諱了。
“可她畢竟是你長姊,你莫要太厲害。”我也只能從旁收著,以免她們皇家姊妹再起戰火。
“知道了,小嫂嫂……”
但話雖這麼說,吉寧卻是滿不在乎的,她又開始喋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