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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裡條件有限,劇組從水井拉了條膠皮管子充當淋浴噴頭,要洗熱水澡只能用原始的木桶。
賀執裹著厚重的毛毯,杵在冒著熱氣的木桶邊。
“賀……賀哥,怎麼……不去洗?還挺舒服的,就是有點冷,阿嚏!”鄭元裹上棉麻的戲服,鼻子仍舊凍得通紅。
“小鄭同志。”
“啊?”
“能活到現在,你的經紀人一定費了不少心。”
“……”
調侃完鄭元,賀執終於丟掉毛毯,浸在木桶裡。
溫熱水流迅速包裹面板,供給著熱量。從木屋縫隙鑽進來的冷空氣讓裸露在外的肩膀很快泛紅發白,在蕭瑟的木屋裡顯得蒼白如厲鬼,頭髮被濺起的水花打溼,貼在臉頰上。雞血在純淨的水面散開,暈染開的紅色水紋像危險妖冶的花。
賀執向後仰,躺在浴桶的邊緣,騰起的霧氣讓一切變得失真,使他看上去愈加似旅人在山中遇上的山鬼。
周沉的目光緩慢挪向指尖,即便並非本意,但手背上的青筋已然突顯,指尖微微發顫。
“周導,拍不拍?再不拍可要告你謀殺了。”賀執“嘶”了一聲,任意動作都會撕開水層,讓冰涼的空氣貫入。這麼泡下去,早晚要丟半條命。
周沉攥緊手指,拿起喇叭:“開拍。”
***
姜深坐在高高出半寸的木頭床沿,光滑的木板將大腿壓出一個小小的豁口,但他沒有動彈。
離他隔了半塊石磚的地方,掛著一圈灰撲撲的厚重亞麻布,霧氣時不時從裡面四散出來,熱騰騰的。
“嘩啦——”
簾子掀開,壓抑在布簾裡的水蒸氣一湧而出,在慘白粗糙的面板上凝成水珠,像白羊皮上點綴的珍珠。
平燁燭常年遊走與山間,肌肉纖長但有力,服帖地趴在骨頭上。缺少日照讓面板呈現出異於常人的白,被山石劃出的傷痕印於其上,色調都要冷上幾分。
山裡的陰溼纏綿難退,平燁燭擦了兩把頭髮,索性將毛巾丟在一邊,任憑水珠凝結,滴落在肩上。
姜深撥出一口氣,眼睛往一旁挪了一寸,又老老實實地轉了回去。他哂笑兩聲,摸了摸鼻子:“好,好熱。”
“你裹了兩床棉被。”
“啊,是嗎,哈哈……”
平燁燭把姜深從層層包裹的被子裡扒出來,手掌心貼在姜深的臉頰旁,泛紅滾燙的面板貼合上來,猶如握著只被炭火烘烤過的蘋果。
平燁燭手掌微抖,轉身坐在床上。
“程翃是我師傅的弟弟。”平燁燭說。
“啊?”姜深愣了片刻,臉上的紅暈迅速消散,兩手慌張地摸來摸去,渾身上下只有單薄的衣服和一床暖呼呼的被子,壓根沒有地方給他裝紙筆。他抓著被子邊緣,無比哀怨:“非要現在和我說?”
平燁燭看著他,悶悶地“嗯”了一聲:“過期不候。”
姜深停下摸索的動作,挺直身子,眼睛亮著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平燁燭:“你說。”
“程家在村寨裡延續了百年,人丁興旺。因為富有,程家可以壟斷商貿,壟斷人才,簡單來說就是寨子裡的地頭蛇。大山並不淳樸,越是封閉的地方,越有可能滋生等級森嚴的關係結構。為了錢財地位,程家身上揹著命債錢債。師傅行大,在接手家族的前一晚跑去山頭上拜了走屍人。他說‘活人還死人的債,能還一點是一點’。程翃和師傅關係不算差,會送錢送吃的。程家賺大錢的時候,師傅就整夜揹著棺材在山裡面,多吊一口懸棺,他心裡就舒坦一分。”
“這個程翃,真是死得……”姜深看了眼平燁燭,撇撇嘴。他摩挲手背,那裡不久前濺了黏膩的雞血。
“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