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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執醒來時,太陽還未升起。黑夜裡透著些許預兆清晨到來的光,呈現清透的紫色,散落在地板上,像墜落的星星。
賀執睜開眼看了一眼又再次閉上。大量攝入酒精飲料的後果是,哪怕酒精代謝完畢,疲乏、頭疼等效果還是會再身體殘留一段時間。
沙發絕不是適合睡覺的地方,賀執輕微移動身體,肩頸和四肢立刻傳來痠痛,脖子稍稍轉動就會發痛,小臂和小腿發麻,略微痙攣著,難以控制。
賀執睜著眼睛和漆黑的天花板對視了好一會,才感覺到四肢的存在。
手機端正地擺在茶几上,一旁排了一列維生素片,以及一支還剩一半水的玻璃杯。
賀執摸來手機摁亮:凌晨四點半。
藉著手機微弱的光,賀執注意到對面單人沙發上淺寐的周沉。衣服還是昨晚參加殺青宴的衣服,只是多了些褶皺。單手撐著沙發扶手,眼簾微垂。
鬆散的疲態隱去周沉的稜角,細長骨感的四肢縮在單人沙發裡略顯委屈,看起來高大但脆弱。
賀執悄聲起身,繞過單人沙發,把自己關進了廚房。
周沉顯然不會做飯。冰箱冷藏室裡空空如也,下層凍了一袋未開封的精裝大米,以及滿滿一抽屜冰袋。
賀執翻出來一口貼著標籤的砂鍋,淘米,加水,煮起白粥。
昨晚被追著灌酒,飯都沒吃上幾口。胃裡面空空蕩蕩的,已經開始隱隱作痛。賀執身上的毛病實在是太多了,一點也不想再加一個胃病。
煮粥的步驟很簡單。加米,加水,開火。賀執用了十分鐘完成這些動作,看著跳動的火苗發呆。
賀執醉酒不會斷片。可能是潛意識裡懼怕任何脫離掌控的事情發生,在大腦停擺的狀況下,仍然忠實地記錄著身體的行為和言語。
賀執喜歡電影,喜歡演戲。
否則他不會被周沉獨有的看世界的方式所吸引;不會答應一個不相識的大學生拍攝畢設短片;不會在俊深破產後,仍舊留在已經糜爛的圈子裡。
如果不是柏雲陽,可能賀執自己都忘了,他有多想演出一個精彩的,特別的,活著的角色。
俊深勢頭正盛時,文化下沉導致商業片盛行,好劇本難尋。這時賀執遇到了周沉。那些明亮的,帶有思想的鏡頭令賀執欣喜,《城市中的小么是賀執第一個想要演好的角色。
而後生活鉅變,夢想成為最微不足道的事情,這時再也沒有第二個“周沉”來給他希望了。
“想這種事,真幼稚。”賀執用涼水洗了把臉,自言自語。
柏雲陽是他願意向劉明德開口求來的角色。柏雲陽的完美謝幕,對賀執來說意義重大。為了那複雜的愉悅心情,賀執才來者不拒,喝下一杯又一杯的酒。
仔細遮掩的,小心翼翼的瘋狂,還是被周沉捉住了。
從遇到周沉以來,賀執總是處於下風。行為和想法總能被輕易預判,周沉想要知道的,想要促成的,總不會失敗。不是妥協或者退讓,而是在對方計算之中的被侵佔。賀執能夠明確地感受到逐漸丟失的主動權。
砂鍋裡滾起水泡,清淡白粥的香氣慢慢飄出。賀執掀開蓋子,攪動白粥:“就當是還你的唄。”
淺淡的香氣和熱度透過推拉門傳向客廳。單人沙發上,周沉已經清醒,視線落在騰起一片霧氣的廚房。
常年的精神疾病導致周沉睡眠質量極差。輕微響動或者是氣味的變化都會吵醒他。有時甚至是一種本能的警惕,一旦所處空間不再安全,就會驚醒,直到確認周圍安全才肯入眠。
安眠藥早已產生抗藥性。因此周沉自己的家絕不會允許其他人留宿,哪怕是蕭青也沒在這裡過過夜。
私人空間被分享的感覺很新奇,也很久違。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