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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執被摁在沙發上,手掌撐住扶手,木質骨架的稜角讓面板出現紅印。
掌控後腰與脖頸的手掌微溫,後背留下手指遊走的紅痕,像河流侵佔土地後留下的印章。
除了偶爾的自我抒發外,賀執很少讓自己的腺體得到滿足。
資訊素源於人類本能的生理需求,它會讓理智退後,遵從本性。
當擁有喪失理智的潛在危險性時,賀執絕不允許自己把弱點交給用錢把人當物品買的商賈身上。
壓抑了太久的病症驟然得到滿足,渾渾噩噩的愉悅直衝大腦。他感受到周沉咬住他的脖頸,玩夠了的獵豹終於享用獵物一般輕笑著對他說:
“你好,柏雲陽。”
——
晨升的太陽叫不醒賀執。窗簾緊閉,屋內潮溼悶熱,不知何時點燃的薰香散發出淺淡檀木香氣。
那支甜膩的蠟燭不知何時被撤掉了。
賀執醒來時已是傍晚,脖頸下襯著蕎麥芯的硬枕頭,不止關節痠麻,後腦也發出陣陣脹痛。
確實不是周沉吝嗇到連床都不給他睡。賀執努力扒拉著自己碎成粉末的記憶,發現這間屋子裡只有沙發遭殃程度最小,勉強能讓他容身,睡個好覺。
至於其他的傢俱如床、鏡子、洗手檯、浴池……可能都需要周導自己去好好清理一番。
賀執從茶几下方摸到手機,摁了兩下重新開機。凌晨時方暢打了五個電話過來,接著是劉明德。統統被周沉結束通話,並關機丟在了地上。賀執猶記得他仰著頭看向周沉,在模糊的視線裡只能分辯滴落的汗珠,和朦朧的身影,以及周沉那身急躁且不耐煩的"嘖"聲。
賀執撥通方暢的電話,通話忙音響了兩聲,立刻被接起。
“有急事?”賀執問。
“什麼急事能比得過你的事。”方暢調侃,“再過一個小時就是整整一天。不知道的以為周導給你拋屍了。”
賀執抽空抹了一把脖頸,腫脹的灼燒感因為觸碰帶來疼痛。視線內的手腕上也有一圈勒痕。
“差不多吧。”賀執吸了口氣說。
“用幫忙嗎?”
賀執環顧四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都被拾起,倒落的花瓶和打散的劇本也不見了。明顯經過整理。
“不用。”賀執說。
“沒死就行,我去跟劉總說明情況了。”
“嗯。”賀執應了一聲,結束通話電話。
周沉對病症的控制止步於親密接觸,資訊素引起的過度索取分毫不差地全部應用在賀執身上。
賀執此時口腔乾渴,四肢與腰部痠痛,面板上的紅痕多多少少殘留著灼痛感。
賀執將手腕搭在沙發靠背上,試圖坐起。腰部無力支撐身體重量,小腿根部也在抗議。
“媽的。”賀執砸回沙發,仰頭看著天花板。深覺如果不是周沉還有點自制力,他真的要用上房間裡的急救電話了。
“滿意了?”
帶著薄荷味的降溫貼接觸脖頸面板,激得賀執肩膀收縮,輕聲吸氣。
周沉披了件寬鬆的大衣,胸膛與腰腹側邊都有深深淺淺、長短不一的抓痕。被垂下的柔軟布料遮蓋,若隱若現。
薄荷涼貼效果顯著,腫痛立刻被清涼代替。賀執仰著頭,讓膠布邊緣不會刺激面板:“這話應該我說,滿意了麼,周導。”
賀執曾認為周沉只是針對資訊素上癮,性慾被極度壓制,愈來愈嚴重的渴求只能依靠自殘來抑制。經過治療後有所好轉,卻始終不能痊癒。所以手腕上才會留下一道道傷痕與針孔。
直到蕭青出現,對他的猜想欲言又止,又提醒說周沉的成癮源很複雜,賀執才摸出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