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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親人了。他爸媽早就不在了,從小就只有一個爺,和一個跟他不怎麼親近的叔。他爺去世之後陸小北迷茫了一段時間,他很堅定地知道自己得活著,但是他不太知道到底應該怎麼活,怎麼才能活,怎麼才能有指望。
小賣部盤出去的那天陸小北蹲在店門口抽菸,那時候他初二,長得也小,路人看見他抽菸還會諷刺地一笑,小屁孩子不學好,偷大人煙抽。周罪過會兒出來了,問他:“你叔呢?”
陸小北說:“不知道。”
周罪蹲那兒看他抽完那根菸,然後側著頭也點了一根,之後說:“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陸小北轉頭看向他,有些不太理解:“嗯?”
周罪伸手過去摸了摸他的頭,按著晃了一把,然後叼著煙說:“你就跟著我。”
陸小北讓周罪晃腦袋晃得腳底不穩,蹲著的姿勢沒保持住,差點從臺階上面栽下去。
從此他就有了個大哥,供他上學,供他吃住,還給他錢花。後來他再大點周罪就開始教他畫畫,也教他一些簡單的紋身,讓他上手那些沒什麼難度的小字母和花紋,會跟客戶說:“讓小北給你做,不收費,做壞了我給你修。”
別人高中還在從家裡要錢的時候,陸小北已經能掙錢了,還能給周罪看家。他出去學習陸小北就守著店,白天上學晚上回店裡畫畫。周罪對他沒要求,你怎麼開心怎麼活,不想學習就不學習。後來陸小北沒能考上什麼好大學,勉強進了個專科,唸了兩年畢業了。不過這也不重要,反正大學生也沒他掙得多。
他對周罪是崇拜的,仰望的,周罪這倆字就是他的信仰。長久歲月裡沉澱下來的是濃厚的情誼,陸小北從來不提周罪對他的恩情,這倆字太見外了,他和他大哥之間的感情用恩情來概括這不對,不全面,也太冷漠了。
陸小北在自己十八歲生日那天單手在自己大臂內側紮了倆字:不忘。
不該他忘的東西太多了。
一直到現在陸小北從來沒想過要從周罪這兒離開,只要周罪不攆他,他就得一輩子都在這兒,攆了其實也不一定攆得走,叫一聲大哥一輩子都是哥。
陸小北跟周罪一塊兒吃完飯回了自己家,他住的是個小公寓,自己買的,一共才四十多平的一居室,去店裡步行十分鐘。周罪當時不讓他買這個,讓他買個大點的,陸小北執意買這個。他反正自己一個人,多大都一樣。而且他的錢還得留著給周罪養老來著,雖然他大哥眼見著是用不著他的錢養老。
回去洗完澡癱床上的時候才摸過手機,又看了看林程給他發的訊息,手指動了動,把聊天介面往下拉,翻著看之前兩人的聊天記錄。最後幾條訊息陸小北到現在都沒回。
……
最初就是在店裡微信上有聯絡,第一次紋身之後林程偶爾會發點訊息,陸小北倒也每次都回,後來林程就時不時發過來傻diao影片或者段子,陸小北一邊覺得這小孩兒好像有病,一邊還每次都看得挺開心。
店裡工作號陸小北不怎麼愛閒聊天,他讓林程加了私人號。加完之後林程就完全暴露了自己,剛開始還挺靦腆的,聊多了之後就繃不住了,完全就是個神經病少年,陸小北跟他說話得從“哈哈哈哈”裡面挑字看,一頁得有大半頁都是“哈哈哈”,還能聊黃段子,動不動就用語言撩騷陸小北。
按陸小北的性格來說其實早該煩了,他這人沒什麼耐性,跟不熟的人聊不來。但林程他不但不覺得煩,覺得小男生傻了吧唧還挺有意思,好玩兒。林程說到他要搬宿舍,陸小北腦子一抽就問了哪天。
那是陸小北第一次邁進大學,正經的大學而不是他當初那個不三不四的專科。他繞了兩圈找到林程的宿舍,敲了敲門,林程問都沒問直接開了門,看見是陸小北之後很驚訝,一臉震驚。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