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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藝再一次使用剪刀,把連線處完全剪開,當他把這一個定位器取出來的時候,聽到了周允如釋重負地一聲長嘆。
因為疼痛,繃出來的血管已經股到了大臂上。周允把第二個定位器也捏碎,扔在了腳底下。然後取下了嘴裡的棉布,活動著僵硬的下巴,等待兩邊傷口縫合。
他確實如釋重負,終於,終於把它們取出來了。
地上的黑曼巴蛇停止了翻滾,它要開始脫皮了,吻部的舊皮開始翻卷。疼痛過後,它仍舊圈住了昏迷不動的小丟,靜靜等待著它的甦醒。
這條弱小的同類只是睡著了,並沒有死。
「縫好了。」過了一會兒,張靈剪斷了線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而周允的肩胛骨上,落了兩個對稱的傷口。
周允朝她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他渾身像水洗過一樣,全部濕透。
「咱們得趕緊轉移了!」張藝一邊收拾手術工具一邊說,「戰區在擴大,咱們現在的位置很危險。」
張牧等手術全部完畢才進來,看著面前兩個人,一個昏迷,一個後背兩處縫針。「好,我這就去通知大傢伙,你們也準備吧,把帳篷拆掉。」
「可是,爸……」張靈看著剛輸完血的宋撿,他已經不是小時候那麼小了,完全是一個成年人,「宋撿怎麼辦?他還暈著呢,能轉移嗎?」
「他是哨兵。」周允已經沒力氣說話了,他多想永遠當狼,不需要語言交流,「他能。給我一輛木板車,我推著他。」
「不行,你背後有傷。」張藝好心提醒他,「如果太過用力,傷口的線可能會崩開。」
「給我一輛木板車。」可週允只這麼說,眼神已經很像狼了,很動物性,「我可以帶他走。」
說完他轉過身,去摸宋撿的臉。張牧、張靈和張藝同時看向了他背後的傷,也沒有再勸。這些年,他們和狼相處,深知這種動物的勇猛,堅強,倔強。
等到他們把做手術的帳篷收好,再把全部裝備搬上馬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宋撿還沒有甦醒的預兆,張牧把物資集中堆放,空出一輛小小的木板車,給了狼崽子。他幫著一起挪動宋撿,又看到狼崽子彎下腰,好像抱了什麼東西上來,輕輕地放在了宋撿的身上。
他一定是在抱那種叫做精神體的東西。
普通人看不見,只有哨兵和嚮導能看見,張牧給宋撿輕輕蓋上了一層薄毯子,真想不到,那年瘦弱得幾乎活不下去的小半瞎,能長大,能在戰區裡活下去。
這幾年,他和狼崽子一定是相依為命,每天每夜在一起,互相支撐互為依靠。
只是真猜不出來小瞎子和狼崽子的精神體是什麼,等他們的傷口恢復了,再好好問問。
木板車很窄很小,只能放上去一個宋撿。周允只穿著褲子和軍靴,他其實什麼都不想穿。但現在自己已經長大了,營地裡有女人,他不能光著。
營地的轉移又開始了,不是為了逃避風沙,而是為了離開戰區。幾百個流民在前面走,張牧、張藝和十幾個副手負責檢查大傢伙是否掉隊,張靈已經結婚,坐在自家的木板車上,她現在有一個溫柔又強壯的丈夫了,她的丈夫或許會是下一任的領頭人。
周允帶著宋撿和狼群,仍舊走在最後面。一切回歸如初,他們仍舊在一起。
只是宋撿沒有醒,小丟也沒有醒。
這樣一走,又是兩天。
張牧時不時過來看看,送來食物和水,這兩天中,狼崽子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他只和狼在一起,抱著狼親暱,夜裡會帶著狼群叫喚,保護流民。
營地裡還剩下幾十個舊相識,新加入的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都在恐懼狼群的興奮和躁動。老人告訴他們,狼養大的男孩兒回來了,在他們還沒加入這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