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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輕月的丹府內息,本已被《踏血》所蘊戾氣牽引地躁動不安,隱隱有些失控。
此時,手中所撫琴絃盡數斷去後,那本是凝於指尖的內息頓時便失去了交集,自掌心飛快地迴轉於四肢百骸之中。
片刻,司輕月便覺內腑傳來一陣絞痛,竟是再也收攏不住掌心內息,臥於雙腿之琴,頓時崩裂四散,碎木於司輕月懷中向著四周飛散而出,其胸腹之處的白色內衫瞬間便現血跡。
那早已被汗水佈滿的蒼白臉頰,此時也被飛散的碎屑添上了道道血痕,方才仍自如沐春風的溫顏,現下竟是顯得有些兇狠猙獰。
斷九於臺上見得師弟絃斷之時,心中便已是暗自急道:“師弟方入忘弦境數日,為何他的內力修為竟已能有這般進益。
師弟之琴,雖不及太古遺音、洛神清音這等名琴,但也可說是一把難得的好琴,若是放在軒門之外,已是可值百金的佳品,可即便如此,這把琴,也已是承不住師弟的《莫問琴心》了。
若早知如此,自己就該將綠綺交予師弟於這問琴試中撫奏,斷不會出現琴崩曲斷的情形。”
這般想著,斷九便欲借過海清所負之琴——盈缺,下場送與師弟,好讓他能得以繼續撫曲參試。海清所負之琴,雖未列入江湖十大名琴之中,但其品質卻絲毫不遜於十大名琴,乃是長歌軒海家的傳世之寶。
此琴比起尋常琴式略小一些,約莫三尺長短,但其琴身之上,卻是鑲金嵌玉,以金玉繪得海上礁石半掩明月之景,琴底龍池右側則以飛白體題有“水滿盈,月盈缺”六字,而左側則對道“窮極盡,或有憾”一句。
其父海無量將苑主之位傳與海清之時,也同將此琴傳與海清,先前斷九為其所校之琴,便是盈缺。
可他尚未開口,卻見場中本是盤坐於地的司輕月,突然俯身向前,雙手杵地,一低頭,大口鮮血便自其口中噴流而出,濺得點點血漬於衣襟之間,隨即,斷九便見,其胸腹之處,已是被琴體崩裂之力,擊的受創。
本想為司輕月借琴續試的斷九,此時卻只想立即下場,護於師弟身前,為他擋下趙擊嶽琴聲之中所蘊曲力。
而主試臺上,趙擊嶽見得司輕月琴毀嘔血,心中頓感快意,嘴角一揚,便是再不顧琴坊規矩,發狠運起十成內力,想要趕在他人阻攔此試之前,徹底擊碎司輕月那稚嫩的琴心。
便是事後承得軒主或是李白的滔天怒火,被這二人斬於劍下,那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只要能為孫兒掃清一切阻礙,那也值了。
忽又聞得趙擊嶽曲中內力陡增,斷九便再是按捺不住,與軒主對視一望頷首,便欲躍下場去,將司輕月於琴音之中救下。
其四指之手方才觸得攔間,卻見司輕月那俯首的嘴角,忽得微微揚起,於這彌繞全場的《踏血》曲聲之中,竟還能聞得司輕月發出陣陣冷笑之聲。其聲雖是不大,卻比方才趙擊嶽所奏《染魄》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司輕月方才運息撫琴之聲,眾人尚且未聞,可這冷笑之聲卻是輕蕩於眾人耳際,軒主聞得便即心下一沉,這絕不是司輕月能有之功。
《染魄》一曲,自己也曾是參習過一段時間,卻終是不明,這其間究竟有多厲害。此時見得司輕月這般,方才有所明悟,先輩為何要將此曲列入禁曲前五。
司輕月雖不似蠻血族人那般天生血氣盈盛,可卻身負血毒之力,趙擊嶽誤打誤撞之下,選得此曲,竟是諳合此曲之用。
念及此,軒主心中便是暗想:“若此時由得阿九下去,只怕阿九會顧忌輕月,不願傷他,束手束腳之下,反而累得自己被傷。”見斷九已動身形,便即一把拉住斷九四指之手,說道:“還是我去吧!”
斷九聞言,便即收回撐於欄間之手,向著軒主正色頷首。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