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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上了初中,她迷上了聖誕老人。每年,江修遠除了必須在凌晨十二點送上生日祝福,唱生日歌給她聽,準備生日禮物以外,便多了一向任務——聖誕禮物,而且一定要放在自己的襪子裡的那種。
“你不嫌臭嗎?一定要是穿過的?你確定?”15歲的江修遠低頭瞅著13歲的小魚蛋。他時常不知道這個女生在想什麼,為什麼她的腦子裡永遠有這麼多讓人哭笑不得的奇思妙想。
“我連我自己的腳丫子都能聞,還怕你的?”餘丹挑了挑眉毛,“你可比我愛乾淨多了!”
江修遠怕麻煩,但是他拗不過餘丹的執著和堅持,於是只能無奈的配合她的無理要求,每年都大費周章的幫她慶生,也因為他的用心,那股小小的甜蜜每每都會讓餘丹的心像是充了氣的氣球,滿脹之後有了忽忽悠悠的飄起來的架勢。
可是17歲那年的生日,她註定孤獨。
江修遠沒有回家,上了大學之後,他理所應當的選擇住校,分手之後,餘丹已經很久沒有再見到他了。
見到了又能怎麼樣呢?餘丹苦笑著搖了搖頭。他恨死自己了,因為他爸爸的原因,從小到大,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她知道。
餘丹摸了摸被陸非拽的變鬆的兔耳朵,吹滅了蠟燭。她一個人坐在蛋糕店最隱蔽的角落裡,買了一塊很小的蛋糕,8塊錢,她為自己插上一根蠟燭,又調暗了燈光,黑暗中,眼前搖曳晃動的燭火就是唯一的光亮。
一牆之隔,大街上滿是聖誕樹和禮物,如此熱鬧,每個人都笑臉相迎,可是他們的笑容又彷彿都離餘丹很遠。
她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吃的很慢。
她不想回家,噢不,她已經沒有家了。
早晨,爸爸帶常靜去了民政局,他們結婚了。
他們準備出門的時候,她剛剛起床,穿著睡衣,頭髮蓬亂,睡眼惺忪,爸爸神采奕奕,穿著白襯衣,常靜正在幫他打領帶。她的動作有些生疏,爸爸微笑著,低下頭,嘴唇在她的耳邊蹭了蹭,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她看到常靜微紅的側臉,以及嘴角上挑的笑意,那麼羞澀,那麼刺眼。
他們沒有關房門,大概是因為沒以為她會這麼早起。
前一天晚上,爸爸跟餘丹說他們要領證的事,餘丹的態度很平靜。她笑了笑,點了點頭,說了句“恭喜”,便繼續演算手邊的立體幾何題。
當事情已經覆水難收難以逆轉的時候,生氣是無望的掙扎,是浪費力氣的愚蠢,餘丹自認為自己沒有那麼笨,事實上,跟江修遠分開之後,她便彷彿被抽離了全部的力氣及熱情,她很少生氣,不會惡意的報復常靜,不會找茬和爸爸爭吵,她變得平靜,溫和,冷淡,除了戴小朋的毒舌和陸非蹩腳的搞笑以外,已經沒有什麼能讓她綻開笑容了。
電話震動,餘丹看到手機螢幕上,餘福久的手機在閃爍著。
她接聽了電話,卻沒有吱聲。
“你在哪?”
“我和小朋在外面慶祝生日。”
“胡說,戴小朋剛剛還打電話到家裡來問你去哪裡了,說她打你電話,卻接不通。”
竟然被揭穿了,餘丹苦笑,“我在外面,訊號不好。我等一下會回電話給她。”
“你別在外面吃完飯了,常靜買了很多菜,正在廚房忙活呢,她弟弟常軍也來了,正在咱家。他們說要幫你慶祝生日。”
“不用了。”餘丹咬了咬嘴唇,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拒絕。
她才不信常靜是要為她慶生。她把它定義為一種示威,一種炫耀,慶祝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她或許已經可以不為此而憤怒,但是讓她出席,並且微笑著送上祝福,這讓她情何以堪?
“餘丹!”餘福久低喝。
“爸爸,你到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