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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死,彌留之際,也是意識不清一聲連著一聲地叫“渙兒”。
這婦人……究竟是誰?
是知他底細之人,還是說……只是巧合?
裴頌行至院中,候在屋外的下人再次朝著他墩身行禮。
他回望了廂房一眼,冷冷道:“給軍醫傳話,在我打完孟州回來前,必須保證這婦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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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臨著官道的一處茶舍。
一行十餘人的商隊湧入茶舍,喊道:“小二,上兩壺好茶,再來十斤羊肉!”
“好勒!諸位爺稍等!”茶舍小二爽快應聲,腳不沾地忙活。
一行人自行找了空桌坐下,罵咧道:“孟州稱帝的那個河中節度使,先前吹噓得多能耐似的,叫裴頌三萬大軍壓境,強攻不到一日便城破了,得虧咱們跑得快,不然這會兒可能也跟著城內商賈一起沒命了!這年頭,走南闖北的,把腦袋別褲腰帶上掙幾個辛苦錢,不容易啊!”
坐在他們斜對面的一青年,頭戴斗笠,飲著一盞清茶,靜靜聽著。
商隊中的人往嘴裡扔著炒鹽黃豆,繼續道:“要我說啊,這天下,八成還是得歸於裴頌之手,孟州這顆硬茬兒一拔,剩下襄州已不成氣數,兵法上管這叫什麼,叫先安其內,再攘其外!”
旁邊的人道:“那不一定,南邊不是說已有前梁菡陽翁主的訊息了麼?那些個山大王,都想著咬到這嘴天鵝肉,藉著前梁的勢力,有個名正言順的由頭舉事呢!”
先前說話的人搖頭:“那些匪類不過一群烏合之眾,談何同裴頌幾十萬大軍爭
雄?倒是那位菡陽翁主,各處州府城門都張貼了她的畫像,那可真是長得跟仙女兒一樣,不知最後會便宜哪方豪雄。”
同伴笑道:“長廉王世子妃一婦人都還被裴頌收進了攬星臺呢,那位菡陽翁主,最後八成是要去同她嫂嫂作伴了!”
一桌人便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小二,結賬。”
冷沉的嗓音自他們斜對面那桌響起。
商隊中有人扭頭望去,只瞧見青年從他們桌旁走過時半截線條利落的下顎,和踏入雨幕中的一道挺拔背影,對方持刀的手臂在箭袖下微微隆起一個弧度,跨馬獨行而去,恍若一頭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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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奔逃,溫瑜感染了風寒。
她的畫像,已被拓印到山中匪類都人手拿了一份,揚言要拿她當壓寨皇后的數不勝數。
前有兇賊,後有追兵,為了躲過沿途盤查,她不得已,又用了貓毛讓自己渾身起疹,只是這次的過敏加上風寒,當真成了病來如山倒。
前兩日她還能騎馬,到了第三日,她連翻上馬背的力氣都沒有了,大抵是這一路殫精竭慮,虧空了身子,這場風寒來勢洶洶,她高熱不斷,身上痠痛乏力,骨隙裡似有針在扎。
路上為了引走追兵,她們原本不到十人的隊伍,又分成了三路。
而今守在溫瑜身邊的,只剩護衛長岑安和一名女衛銅雀。
他們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刀劍傷,只是各大州府似已得到訊息,知道他們受了傷,為了追尋他們蹤跡,不僅全城搜捕身上有傷之人,還開始嚴查各大藥鋪,但凡去買傷藥的,都會被盯梢尾隨。
護衛長他們身上的傷勢便也一直拖著。
這日見溫瑜一直高熱不退,護衛長岑安道:“我喬裝一番,去藥鋪替貴主抓副治風寒的藥!”
溫瑜搖頭,高燒讓她原本豐潤的唇都已乾裂,她眼神裡透著疲憊,卻柔韌如初,道:“你身上有傷,去了醫館,只需打個照面,便能讓郎中瞧出端倪來的。”
護衛長思索一番,又道:“那我去瓦子裡看看,若是能碰上土郎中或是鄉下來賣藥的藥農,便可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