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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時皺了皺眉頭,現在案情看起來迷霧重重,張大來說得沒有錯,殺死梅孃的人,到底是誰,又為何要殺掉她?
倘若梅娘去那土地廟不是尋死,那麼她從城中衝出來,去那土地廟,又是要幹什麼?
董家人的前後態度,為什麼會發生那麼大的變化?
再有,池時看了看放在她手中的玉蟬,玉蟬為何會出現在鄧秀才的死亡現場,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想著,在心中捋了一遍,站起身來,朝著棺材尾的周羨走去,“你如何得知,他便是楚王?”
周羨矯情得很,不用張口,祐海是個人,都能瞧出他是異鄉人。
但異鄉人有很多,楚王卻只有一個,張大來是如何認得他的。
張大來擦了擦眼淚,“老漢去得最遠的一次,是去永州城給梅娘置辦嫁妝。自然是不識得京中貴人的,可是那些走南闖北的人認得。是馬鏢爺告訴我的。”
池時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姓馬的鏢師?
醉花樓裡,庹娘說,當年兇案發生之前,有六個人一起喝酒,分別是孫佔,池庭,鄧秀才,趙員外,趙員外的舅兄馬鏢爺,以及附近賣文房四寶的董掌櫃。
當時說親眼瞧見過樑上女鬼的人,正是那馬鏢師。
“這馬鏢師,是福瑞鏢局的麼?”
張大來有些迷茫,“九爺,在十年前,我們祐海只有福瑞一個鏢局,後來才又多了姚記,長康鏢局。”
池時點了點頭,也是,那會兒他阿孃還沒有開鏢局。
“玉蟬我收了。”她說著,朝著門口走去,伸出手來,輕輕一撥。
張大來一塊塊安上的門板子,竟像是晾在竹竿上的衣服一般,被她撥成了一堆。
周羨瞧著,瞳孔微震,怎麼會有人無時無刻不在炫耀!
“噗通!”周羨聽著一聲巨響,扭過頭一看,只見那張大來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目送著池時翻身上了驢。
就離譜!荒唐!
他親爹是皇帝,都沒有這麼大的排面!
周羨想著,木著臉衝了出去,一個翻身,上了馬,快步追上了池時。
“你是什麼土皇帝麼?還叫人家給你下跪?當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池時淡淡地瞥了周羨一眼,“我後腦勺沒有長眼睛,瞧不見有人給我下跪。山中的老虎不是被你打死了麼?這裡也只有你一個大王……”
她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番周羨,“你不說,真沒有看出你是一個猴子,毛剃得挺乾淨。”
“哈哈哈哈哈!”周羨身側得常康,實在是忍不住,一聲爆笑出口。
周羨無語地看向他去,池時說他這侍衛是個傻子,當真沒有說錯!
常康被抓了包,臉憋得通紅,“啊!公子,您餓了嗎?我瞧著前頭有一家酒樓不錯,咱們要不去……”
周羨拍了拍馬,離他遠了幾分。
就在來這紙人鋪子之前,他們剛才在醉花樓裡吃過了!
“去哪裡,聽罐罐的就好了。”
池時突然輕聲說著,她伸出手來,摸了摸小毛驢背上的毛,小毛驢高興地甩了甩尾巴,撂開蹄子就跑了起來,“至於馬鏢師,久樂沒有跟上來,他已經去查了。”
“我是仵作,找活人的事,交給久樂就好了。”
周羨聽著,又橫了常康一眼,都是做小廝的,瞧瞧人家的,不用吩咐,就心有靈犀的去辦事了,再看他家這個……臉上寫著四個大字,愚蠢至極!
小毛驢一路小跑著出了城,臨到門口,卻是立住不動,疑惑地站在原地了。
池時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抬手一指,“罐罐,去新的土地廟。”
周羨拍馬跟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