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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稍稍使勁兒,想坐起身來,卻是有心無力,反倒是惹得陣陣目眩。恰此時,一手有力的手臂從肩頭繞過他整個脊背,將他擁住,仔細扶起。
楚瑜一怔,秋月是不曾有過這般力氣的,轉過頭去,便瞧見秦崢。
秦崢身上的披風解開,裡面只是件玄色長袍,袖口暗線繡了忍冬藤,是那毫不張揚的沉穩。他低垂的眼睫下有層淡青,折了鋒利,添了憔悴。
&ldo;咳咳……咳……&rdo;楚瑜肺腑間隱隱作痛,掩唇斷斷續續低咳起來。
不過一個低頭的功夫,溫茶已經抵在唇邊,秦崢將楚瑜穩穩圈在懷中,柔聲哄道:&ldo;別急,先潤潤嗓子,你一天沒有進食了,仔細待會兒胃裡難受。&rdo;
楚瑜闔眸穩了穩情緒,待睜開眼已是一片平靜無波,他幾番抬手,最後才攢出推開杯盞的力氣。
秦崢不敢強迫他,順從擱下杯子,有些無措地搓著指尖衣角,輕聲問道:&ldo;要不我喚秋月來,你有哪裡不舒服就同她講。&rdo;
楚瑜勉強壓住咳嗽,費力低喘幾聲,抬手抵住額角。
秦崢見他不答,便起身想去喚秋月,方轉身走了兩步,就聽見楚瑜虛弱的聲音響起。
&ldo;秦崢,我對你沒有念想了。&rdo;
……
窗外的雨聲偏讓天地寂靜如斯,以至於每一個字都聽得這般清晰。
秦崢背影僵硬一瞬,緩緩轉過身來,眼中是熬了一宿的血絲。有水光沿著眼眶繞了繞,愈顯得眼尾都染了紅。他低頭自嘲般哂笑一聲:&ldo;我知道。&rdo;
楚瑜坐在床上,錦被疊落腰間,退燒時發了汗,長發尚有幾分濡濕,纏在肩頭頸間。他只看了一眼秦崢,便不再抬頭。攤開的掌心是病態的蒼白,他似閒來無事般用指尖沿著手心紋路細細撫過,半晌,才低聲道:&ldo;十有五而志於學,二十及冠,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人生當如是……&rdo;
秦崢喉間如哽千斤,他走到楚瑜面前,低頭便可瞧見那蒼白指尖下的掌紋。
楚瑜忽地抬眸,彎唇一笑,端是勝過風華無數。不是少年時目上無塵的驕縱,不是後來金裝玉裹的矜傲,亦不是那般凌厲逼人的艷絕。那是風過空谷,雨過青簷,走過半生的沉靜。
&ldo;秦崢,我走不了那麼遠。&rdo;楚瑜緩緩收攏掌心,低聲道:&ldo;親近之人皆有所依,身後之事皆有所安,倒也無甚牽掛。&rdo;
&ldo;清辭……&rdo;秦崢低聲打斷楚瑜,已是站不穩緩緩俯下身子,眼尾殷紅更甚,語氣裡滿是乞求。
楚瑜視線未曾斂在秦崢身上,淡淡的未知落於何處,他繼續道:&ldo;唯有真兒……唯有真兒……&rdo;
&ldo;不要說了……&rdo;秦崢伸手一把壓住楚瑜肩頭,那眸中繞了良久的水光到底是不慎砸在誰掌心。
細碎的嘆息輕且淺,楚瑜淡淡撥開秦崢的手,道:&ldo;她有你一半骨血,倘若有那一日,無需你怎樣,只消替我護得她安穩就好。&rdo;
楚瑜苦笑:&ldo;我也不知何故便將她教做這般性子……像我,不好……&rdo;
秦崢死死攥緊手,掌心隱痛,卻不及楚瑜字字句句落在心頭來得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