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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正是春寒未過,楚瑜比旁人還要怕冷些。
李恣看的分明,楚瑜剛出門就裹了厚厚的狐裘,半截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捏住領口,微微有些發抖。
待出了衙門,往宮外走,方才看見楚家的車馬正候在外頭多時。
&ldo;二爺!&rdo;小廝遠遠瞧見直招呼了上去,從懷裡滾出了個精緻的手爐塞到楚瑜手心裡。
楚瑜略微頷首,跟著上了馬車,輕輕轉過頭來,示意李恣上去。
&ldo;先生……&rdo;李恣並未跟上,站在下面弓身一禮:&ldo;大人先回吧,恣自己回家就可以了。&rdo;
楚瑜挑起簾子,道:&ldo;無妨,並不著急回府,先送你一程。&rdo;
&ldo;先生不必……&rdo;李恣有些急,又要推辭。
&ldo;上來。&rdo;楚瑜淡淡打斷他。
李恣一怔,只覺得自己是那不聽老師話的學生,瞬間不敢反抗,乖乖跟著爬上了馬車,規規矩矩地坐在一旁。
楚瑜唇角微翹一瞬,眼底蒙上幾分笑意。
楚家的馬車從外面看並不張揚,但裡面卻別有乾坤。鹿皮裹壁,紅木鋪底,足下是番邦貢的波斯絨毯繡了大朵綺麗的花。一方鏤花小案上擺了鼎巴掌大的金銅九蓮香爐,透著幽幽蘭香。案角有一掐絲琺瑯瓶,插著幾株白碧桃正枝頭吐蕊。
楚瑜坐在軟榻上,難得放鬆地往後倚了倚,卸下幾分嚴肅的他透出幾分慵懶。
李恣像是被施了什麼定身咒般,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多窺上座的先生,生怕那幾分慵媚叫人不經意恍惚了心神。
&ldo;青葙,家在哪裡?&rdo;楚瑜有些累,語氣裡帶出幾分含糊不清的鼻音。他伸手按住腰背,忍不住攥拳輕輕敲了敲,卻有些隔靴搔癢的無力感。到底是落下病,撐不住久坐,否則從後腰開始便隱隱發痛,針扎般叫人疼得沒脾氣,跟這雙一年到頭不太好使的腿有得一拼。
李恣猛地抬頭,半晌才輕聲道:&ldo;寧安南街,貓兒眼衚衕。&rdo;
楚瑜抬眸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吩咐了車夫往李恣說的地方去。倒也明白了,為何李恣三番推辭這相送。
貓兒眼衚衕極窄,勉強容得下兩人並肩,馬車進不去,李恣拜別座師正要下車,卻見楚瑜竟是跟著下來了。
&ldo;先生您快些回去吧,外面冷。&rdo;李恣攔住楚瑜。
楚瑜推開李恣手臂,道:&ldo;走吧。&rdo;
李恣:……
默默跟在座師後面,有種無力感。
衚衕口有幾個小孩正在嬉鬧著玩,只聽他們拍著手笑鬧著。
&ldo;南街廊,北邊房,拆了東牆補西牆。鋤頭鐵犁排成行,不及戶部楚二郎!&rdo;
李恣臉色一白,下意識地朝那群小孩走了兩步,孩子們一鬨而散。
為了充盈國庫,楚瑜拉了刑部大理寺一起下水,這兩年刑部負責抄家,戶部負責收贓。一時間上京高門人人自危,生怕戶部尚書喪心病狂到挖了自己家。得罪人是肯定的,楚瑜既是選擇做孤臣,就不曾想過自己究竟還能跟以前做總管大臣一樣左右逢源。
既是得罪了人,名聲自是好不到哪裡去,毀譽參半,便是街頭巷尾的孩童也能哼傳幾句諷刺意味極濃的歌謠來。
&ldo;先生……&rdo;李恣有些不是滋味。
楚瑜面色無波,只是朝衚衕裡面去:&ldo;無妨,走吧。&rdo;
衚衕狹窄,地上滿是泥濘,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