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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三宿未眠的眸子幾乎赤紅，布滿了血絲，帶著戾氣。聽見鄭百戶的話，他心知阿叔未曾騙他，鄭百戶是真的要棄城。
&ldo;你是……&rdo;鄭百戶見來人不是自己親兵，嚇了一跳，遂又想起眼前人是誰：&ldo;身為兵卒不去守城，來這裡幹什麼！&rdo;
秦崢聲音沙啞，緩緩握緊手中的刀：&ldo;身為朝廷加封的百戶，不去守城，反而有棄城之心，又是幹什麼？&rdo;
鄭百戶大怒：&ldo;小小流犯，以下犯上，來人！&rdo;
秦崢眉心擰緊，當即身子一矮，跪了下去：&ldo;鄭百戶，你若是走了，涼城百姓怎麼辦，涼州後面十八座城池怎麼辦？前線拼殺的將士怎麼辦！涼城萬萬不可丟。&rdo;
鄭百戶向來膽小自私，承蒙祖上蔭蔽才承襲了軍銜，見秦崢跪下求他，完全不為所動，道：&ldo;你區區一個流犯哪有求我的資格！滾開！&rdo;
秦崢五指驟緊，腕上青筋暴起，頭更低幾分：&ldo;百戶三思！&rdo;
鄭百戶怒極，抬腳踹開秦崢：&ldo;滾！若想死去城樓，別拉著本官！&rdo;
為官不仁，為將不忠。
這樣的人……
秦崢眼底殺意盡顯，涼城不能丟。
鄭百戶忽覺脊背發麻，下意識地想要出門，剛走兩步，忽然胸口一涼，他低下頭……看見半截染血刀刃穿透心口。
鄭百戶喉嚨發出喀喀幾聲，一句話都沒說，就此歸西。
秦崢緩緩抽出刀，甩落刃上血，從鄭百戶腰間摸出兵符，握在手心裡……
兵荒馬亂的城池，百姓家家閉戶，不斷有屍體和傷兵從城樓抬下來。
秦崢披著一身血氣，用兵符召集了所剩不多的軍士，道：&ldo;戎盧攻城，鄭百戶抱恙昏迷，講兵符託於我。從今日起，剩餘人編做小隊，輪流守城。臨陣脫逃者，斬。口出餒言者，斬。擾百戶養病者，斬。五日之後，大軍定會趕回來，到時候涼城之危自然能解！&rdo;
話音剛落，當即有人提出質疑，不肯相信鄭百戶抱恙，幾人吵鬧著要去帳中見鄭百戶。
秦崢臉色一冷，手中那幾乎快捲了刃的刀比他們的動作更快，當即砍殺了倆人。
血順著刀刃留下，映得秦崢一張臉宛如修羅。
&ldo;公然違抗軍令，懸首級於城門前，以儆效尤。&rdo;秦崢身上的兵甲染血，黑髮披散一身，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帶著不明顯的弧度，冷得逼人。
有違抗者自然有擁護者，不少有血性的軍士在涼州生活數十年，寧可戰死也不願將城池拱手相讓。鄭百戶是死是活他們不在乎，只要秦崢有本事將軍心重新凝聚起來，他們就肯捏著鼻子認了這兵符！
有了擁護者，秦崢就不再那般舉步維艱，幾乎砍完了以趙虎為首的鄭百戶親兵，之後又砍了幾個臨陣脫逃計程車兵，一排腦袋掛在城樓，迎風飄蕩。
秦崢的狠辣令人膽戰心寒，除卻這些狠厲手段外，他還捏造了一個火漆封的戰報，裡面裝模作樣地寫著大軍將歸，令眾再堅持幾日。
有了這顆定心丸，守城將士也有了盼頭。可饒是如此，還是不夠……傷亡越來越多，丹虞每天忙得閤眼的功夫都沒有，整個人瘦了好幾圈。
後來，秦崢只得煽動百姓去守城，涼城之於他們，不僅僅是一座軍事要地，更是他們的家，他們的根。
乃至第五日，所有男女老少，全民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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