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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侯爺曾經說過,以三根琴絃,許我三願。這第一願,不過是叫侯爺坐上一坐罷了。&rdo;孟寒衣笑裡帶苦。
秦崢沉默良久,到底還是默不吭聲地坐在一旁的石桌前,滿心裡想的卻是楚瑜的那雙眼,忍不住有些脊背發涼,如坐針氈。
孟寒衣轉身去了偏廂,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出來的時候,手上端著一個青花瓷碗。
青瓷碗擱在石桌上,裡面是一碗麵。面揉得極細,煮得熱氣騰騰,面色澄黃噴香,綴蔥若翡翠,一顆蛋橫臥上面,與多年前一般無二。
&ldo;今日你的生辰。&rdo;孟寒衣話不多,將手中的一對竹筷遞給秦崢。
從前年年皆是如此。
秦崢深吸一口氣,接過筷子的手有些發抖,他悶頭抄起一筷子長壽麵塞嘴裡,似是不怕燙般吃得狼吞虎嚥。熱騰騰的霧氣隔著兩人的視線,抬眸間,似乎都覺得對方眼尾泛著一層道不明的水光。
院裡桂花樹隨風搖曳,正直花落時間,倒似碎金簌簌而下。
秦崢不知道自己是何時離開的,回去的路上滿腦子混沌,耳畔還迴蕩著孟寒衣最後的話。
&ldo;山盟猶在,何懼東風惡?&rdo;
……
楚瑜在外頭晃蕩了一天,身子不免有些吃不消,恨不得倒頭睡下,可卻捨不得撒開手邊那劍匣。
腹中的小傢伙兒倒是好精神,不時地動上一動,楚瑜只得抬起搭在劍匣上的手,將其往一旁推了推。都說利刃之器主殺伐,胎氣難承才會如此不安。雖不知這說法靠不靠譜,楚瑜倒是信了一二,撐著腰起身緩緩走到一旁的矮榻上稍作歇息。
剛坐下就見秦崢回來,帶著一身桂花香。
楚瑜看了他一眼,道:&ldo;何處去了,不見你人。&rdo;
秦崢似才發現楚瑜在屋裡,打了個寒顫,下意識開口道:&ldo;沒有。&rdo;
楚瑜輕輕挑起眉梢,秦崢魂不守舍的模樣盡數落在眼底。
&ldo;倒是二爺一早便不見了人,也不曉得顧惜著些身子,就不能安生再躺幾天?&rdo;秦崢回過神來,道。
楚瑜站起身來,閒庭信步般走到秦崢面前,語氣放緩幾分:&ldo;我不是差人給你留了口信,不過是盤查一下織造貢品罷了。&rdo;
秦崢皺了皺眉,抬手扶住楚瑜腰身:&ldo;還真當風平浪靜了?你現在身子若是稍有閃失如何是好,下回再去哪裡,一定要我陪同才是,不然叫我如何放心。&rdo;
楚瑜笑了,指尖扣在劍匣之上,輕聲道:&ldo;可若是寸步不離於我,豈不是誤了侯爺好事?&rdo;
秦崢一愣,不明所以。
三尺長劍出鞘,寒光一瞬,已經抵在了秦崢頸側,楚瑜手持吳鉤,笑得薄涼:&ldo;金桂不是凡間種,試問侯爺是叫哪家的姮娥迷了眼,偷了腥不擦嘴都敢回來?&rdo;
秦崢只覺得遍體生寒:&ldo;清辭……&rdo;
楚瑜冷笑一聲:&ldo;國公府倒是涇渭分明,南桃北桂東梅西蓮,看來侯爺去的是北苑。那北苑無非便是幕僚客卿所居之處。若在下沒記錯……&rdo;
&ldo;楚清辭!&rdo;秦崢打斷楚瑜的話,他捏緊了指骨,不知該作何解釋。
楚瑜收起了臉上譏諷的笑意,一張臉面無表情愈發顯得冷漠,唯有眼底幾分痛色也在頃刻間被匿得無影無蹤。
&ldo;秦崢。&rdo;楚瑜開口喚他一聲,手上的劍不輕不重地擦過他脖頸,留下寸長傷口,血色外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