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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殿說,如此說來,陳會長只有天的壽了。我能否最後見他一面?
杜參謀說,這個不難。
王殿要了酒菜,裝入竹籠,付了款。對女老闆說,請把竹籠送入獄中,隨我來。
女老闆答應。
灤縣大獄門口,端著槍的崗哨,走動的崗哨,碉堡裡的崗哨,院裡的崗哨,牆上有槍眼,槍眼有槍口。軍警荷槍實彈如臨大敵。王殿他們被崗哨攔住。從門裡走來一位值日官,一見杜參謀哈腰說,杜參謀,有何見教?
杜參謀說,我的朋友給陳會長送飯,放他們進去。
值日官應是。他拎著一嘟嚕嘩啦山響的鑰匙引路。入門,王殿暗暗吃驚,獄中牆高且厚的如堤埝,鐵絲網如織,四角有炮樓,樓頂上架著機槍小炮,只有一個小鐵門。此地好進不好出。關人的地方鐵欄杆如林,彷彿進入一個育林苗圃。王殿隔著鐵柵欄看見了用刑後的陳老六,面目全非了。鬍子拉茬,頭髮老長,浮腫的臉,淌血的腿,傷痕累累的背,鼓脹的手。看得出南國象陳會長那真是拳頭上立得人,胳臂上走得馬的英雄好漢。
鐵門開啟了,王殿從女老闆手中接過竹籃進入濕漉漉的牢房。陳會長投來驚詫的目光。王殿在遞竹籃靠近之際悄聲說,陳會長保重,高團總設法營救。又高聲說,請陳會長就餐。
陳老六合掌,謝謝,朋友情意心領了。
王殿作揖拜別。
女老闆說,我的竹籃還在裡邊。王殿說,哎呀,你怎麼老在錢眼裡折跟斗,我賠你,真不曉事。
當晚,王殿急行回到小陳莊向高團總報告縣城之行的見聞,他說,監獄對面就是保安隊總隊部,如果劫獄,警察不在話下,主要對付保安隊。
雙峰駝高老蔫兒深思專弄對策。陳龍陳虎急著詢問父親的狀況。獅子座王殿胸中自有雙套飛車,一邊打鼓,一邊揮旗,口中對陳家兄弟作簡短回答,眼中替高團總著急。高老蔫兒說,我們分兵兩路,大叫驢劉仙舟回灤縣之日,就是我們劫獄之時。我到火車站殺了劉仙舟,大鬧火車站,把兵力吸引到火車站方面。王殿兄弟和陳龍陳虎帶一部分弟兄埋伏在監獄左右,待火車站槍聲起,保安隊北移之時,你們就動手。家裡的喪事照辦。為了掩人耳目,陳龍陳虎找個替身陪靈。今晚乘人不覺悄悄離開小陳莊,到達指定地點,相機行事。
王殿說,破釜沉舟,一錘子買賣了。陳家兄弟發誓捨命去救爹。
拂曉前,雙峰駝高老蔫兒,獅子座王殿,陳龍陳虎駝獅龍虎一干人等扮作海邊的販鹽客,扛扁擔的,推獨輪車的,借月色向縣城運動。天亮進東門,到北門分手,高老蔫兒給王殿使個眼色說,兄弟,那邊全拜託你了。
王殿說,團總放心,單等你的訊號了。
高老蔫兒奔了北門外,僱了一輛小驢車直飛五里外的火車站。
灤縣車站,東臨灤河,北靠燕山,南邊是縣城,只有西邊是青紗帳有路可退。這天,火車站比往常兩經。馬弁成群結隊,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半是防備,半是玩兒票,耍威風。雙峰駝高老蔫兒暗罵,別在我面前抖落毛,一會讓你腦袋開瓢兒。
車站外,人群熙熙攘攘,西瓜攤前的叫賣聲,伴著小毛驢的嚎聲,充塞人們的耳鼓。打著陽傘的日本女人和戴著醬蓬簍的莊稼佬攀肩錯股而過。鐵路的圍牆上貼著賣仁丹留兩撇翹鬍鬚的洋大人畫像和賣強腎壯陽大力丸的廣告。路口一家白麵館廳樓上懸掛著一幅裸女畫像,招攬吸毒過客。高老蔫兒身穿甲克衫戴墨鏡閃身進入這家白麵館靠窗坐下。要了一壺江西龍井,呷了一小口。抬眼向外觀察,劉仙舟下火車進城,這是必經之路。想就在此下手,甩出魚杆單等魚兒上鉤了。
忽然,一陣噠噠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保安隊的騎兵揮著馬鞭驅趕人群,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