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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嚴幼成,真的是嚴幼成!」
「發生什麼了?愛他?誰啊?」
這樣不行,必須找個過渡地,否則遲早有人攔住他,不久便有新聞記者聞風而動,明天的報紙頭版標題是「夢巴黎嚴幼成亡命天涯!」幼成轉過彎,前面門上懸了一塊牌子,黑白色,畫了一名旗袍女士和一名西裝紳士,沒說的,先進盥洗室躲一躲。
「幼成,嚴郎,我對你天地良心,啊…」
幼成推開盥洗室門的時候,那女子的訴說變成了尖叫,不是富大慶,就是夢巴黎,終於有人採取措施了,幼成進了盥洗室,發現顧倚清真的沒說錯,一間男賓,一間女賓,共用一間休息室,同照一面長鏡子。
「嚴幼成好像進了盥洗室?「 幼成聽得外面有凌亂的腳步聲,伴隨著人說話的聲音。
他趕緊去開推男賓室的門,門鎖著,有人「唔」一聲,意思這個位有主了。
「我們進去看看,順便跟他要個簽名。」有人在外面嘻嘻哈哈地說。
這時女賓室的門鬆開一條縫,幼成管不了了,一把推開女賓門。
」啊…!「 女賓室裡居然有女賓,幼成二話不說,舉手把她的嘴捂上。
四目相對,虹影腦袋嗡地一聲,心想,自己和他是真的有緣份。
幼成呢,又窘迫又慶幸,窘迫的是自己這處變不驚的形象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痕,慶幸的是這女賓室裡的女賓是她,不是其他人。
「抱歉。「 他作出這兩個字的嘴型,然後是無聲的:」請您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然而還是害怕她無端叫起來,所以捂住她嘴的手不肯鬆懈,耳聽得盥洗室的門被推開了,有人說:「咦,怎麼不見了,是不是進去方便了?「
有那不知輕重地在男賓室外傳聲:「嚴老闆,我們看見您進來了,不要緊,您慢慢來,我們在外面等。「
」去他孃的嚴老闆,你他娘才是嚴老闆,老子拉個屎,也不得清淨。「 男賓室那位屢經打擾,終於忍無可忍,大罵出聲。
「呦,搞錯了,抱歉抱歉。「 門外至少有兩人,呵呵笑一陣,便退了出去。
就這麼說話的功夫,在這女賓如廁的斗室內,幼成把虹影堵在角落裡。他本來一手拿大衣,一手捂嘴,怕弄疼了她,不敢捂太緊,一隻手又控制不好,他讓大衣落在馬桶蓋上,勻另一隻手穩住她的肩膀,說話當然是不好說的,他只用他那萬語千言盡可傳達的眼睛發出「請您幫忙,不要發出聲響「的求救訊號。
第一條:避免和男人獨居一室;第二條:一旦男人和你套近乎,若無法理睬就不用理睬;第三條:如果男人對你動手動腳,你不要聽之任之,也不要和他有任何糾纏,立即走開。
矜持的女子才吃香。
婁虹影母親從她有限的男女共處經歷中抽出金科玉律的三條法則,依著她自己,其不可違抗性基本可以刻在民國大法官的帽簷上,然而在這個若有第三個人便破壁而出的小空間裡,婁虹影徹底犯了法,有期徒刑不在話下。
先是頭腦嗡嗡響,而後心臟砰砰跳,當然這都不能怪她,若換做陳麗芬或者顧倚清這樣被他摁在角落裡,嘴唇上鼻子下是他一隻嚴嚴實實的大手,肩頭或者半個上半身差不多都在他的懷抱裡,可能得當場昏死過去。
還好,她想,雖然腦子裡亂成一鍋粥,心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愛臉紅的她,臉當仁不讓地紅成燒旺的炭,但是還好,她想,她還能面對他,當然,被他蓋住嘴,蓋住半張臉,像釘子一樣地被釘牢在馬桶側後方的一角,只能面對他。
面對他梳的一絲不亂的頭髮,她這才發現,他頭髮兩鬢剃的極短,露出他比常人略長的耳朵,說他耳朵略長,是因為他的上耳沿高過了他又濃又粗的眉,虹影常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