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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物和洗漱用品找到浴室。
想不到,這裡只一個浴室恨不得都比她那容納四口之家的房間還要大。
浴室門是模糊玻璃與木框材質的,她反手鎖門,反覆拉扯兩三次確定無法開啟後,她從袋子裡拿出膠帶和寬大浴巾。
葉伏秋的手停頓,盯著這些東西,猶豫幾秒,最後還是踩著高用浴巾將門上所有玻璃和縫隙全都遮嚴,無痕膠粘牢。
可是無論怎麼蓋,怎麼遮,她混亂的心跳都無法得到半分平靜。
手蓋在細小的門縫,逐漸蜷縮成拳,半晌,葉伏垂頭,沉重吐出一口氣。
走進寬敞的浴室,她仰著頭隨處審視,目光戒備又小心。
花灑開啟,熱水簌簌而下,濺出一片水噪音,打亂了原本過於寂靜的氛圍。
葉伏秋捏著自己的束胸內衣,緩緩蹲下,盯著花灑的環形雨幕,回想起下午被兇狠男人拖拽的畫面,她止不住戰慄,生理嘔意彷彿還在腸胃裡彌蕩。
她雙手抓住頭髮,頭埋到最低,聽著這股嘈雜,隱埋自己的急促的哽聲。
不管再怎麼躲,怎麼蓋,怎麼遮。
空氣裡都好像有無數雙眼睛窺視著自己,那些男人的,骯髒的,暴力的眼神。
…………
韓橋村處於濱陽郊區,是濱陽這座一線城市僅剩的幾個待改造的住宅村莊區。
周圍涉及開發區建設的村落早已搬遷拆除,韓橋村坐落高速邊沿,像個被遺忘在角落,沒什麼必要給予關注的雜物簍。
葉伏秋住在這裡。
她生於其他村莊,因生計輾轉來到韓橋村,並不算本村人。
韓橋村本村人稀少,基本都搬去了城市裡,老房子改造成一間間獨立又簡陋的出租屋,給無數從外省進來的打工族提供歇腳住所。
這裡煙火氣息厚重,空氣裡飄蕩著各個省區的方言民俗,卻也因為管理雜無章法,時不時引來紅藍警燈光顧。
房東們根本不在乎房子租給什麼樣的人,房屋簡陋,租金廉價,人員流動複雜,這就讓韓橋村成了許多潮髒滋生的培養皿。
葉伏秋與年少的妹妹,年邁的奶奶,還有癱瘓在床的父親。
就棲息於這樣的地方。
就是這樣的地方,讓她在某個瞬間明白——低窪骯髒的環境裡,漂亮的,發育良好的女孩子,本身就是不幸。
他們租的是最便宜的老房,家裡沒有熱水器,也沒有地方做浴室,她每週要去兩次村子裡的公共澡堂。
澡堂子都是些男雜工群體光顧,設施粗陋,哪怕是帶鎖單間,那些路過的,順著木門門縫和花玻璃往裡面偷看的目光,也足夠掏空葉伏秋的安全感。
有一次,她抬頭,正撞上陌生男人透過細細門縫偷窺過來的一眼。
那種眼神,那樣噁心……
葉伏秋險些尖叫出聲。
…………
她忍耐,她適應,她暗自吞吃所有灰暗,直到那一次,一切都崩碎了。
儘管已經過去了三年,但15歲的那個冬天好像成了定格重演的噩夢,時不時就來驚擾她的魂魄。
醜陋又粗壯的男人指著她,眼神貪婪地掃視著她,開口卻全是虛偽又嫌惡的話。
“是她勾的我!我天天睜眼打工閉眼睡覺的,我哪有時間看她!”
“是她一直跟我眉來眼去!我什麼都沒幹啊!”
站在一側看戲的人揣手無奈:“小小年紀就學會勾得人了,窮也不能用這種法子啊,人家都有家庭的。”
“哎,他們家不行的,老的老殘的殘…哪有什麼家教…”
“哎喲,這麼小的孩子…家裡沒錢養了就找人嫁啊…這樣像什麼樣子…”
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