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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搶不走。
沒人能自他手中搶走屬於他的東西。這是他今生的堅持。
所以,不會有“再”這個字眼。
巨陽的繼承人絕對是他,不會是別人。
“婆婆,這一車的厚紙板是東街那邊收來的,你今天不必過去那邊收集了。等一會我再到西街那邊向每個商家要紙板回來。”雲晰氣喘吁吁地將一捆又一捆的厚紙板以及舊報紙由板車上抱下來。
“小姑娘,這怎麼好意思呢?又要麻煩你了,咳……咳……”一名瘦小的老嫗從鐵皮屋內走出來,蒼黃的臉色顯現出正在生病的事實。
“你在生病呀,等身體養好了,我才不敢跟你搶飯碗呢。現在讓我幫一下會怎樣?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缺少運動,不趁這個機會運動一下,消耗冬天大吃大喝囤積出的脂肪,夏天就不能穿美美的衣服現寶了。“搬完了紙板,她從板車前面拿出一個大保溫盒,摟著老婆婆往屋內走。”婆婆,我媽媽做了一些補品,你快趁熱吃了吧,還有七草粥哦,吃了對身體很好。“
年近七旬的老嫗眼中閃著感動。多年來她拒絕縣政府的清寒補助,拒絕社工的關心,孤苦伶仃一人活在世上,唯一的等待是黑白無常前來拘提她到陰間與早逝的親人相見。
她是社群里人見人避的孤僻老太婆,若好心施捨她錢財、食物,還會被她轟得灰頭土臉,但也只有這小丫頭鍥而不捨地付出源源不絕的關心,教她沒來由的無法拒絕。
這是一種很難理解的情緒,原本執意仇視世人的冷硬石心,卻被小丫頭輕易一個笑容融化成水。
雲晰七手八腳地盛好所有熱呼呼的食物,並且偷吃了一顆紅棗才笑嘻嘻的拉過老婆婆坐在椅子上。
“快吃,快吃,很好吃哦。”
老婆婆吃著入口即化的稀飯,問道:“你今天沒課嗎?”
“下午有課,我過來這邊的圖書館找資料,順便來看看你感冒好了沒有。婆婆,你仍是不願意到安養院住嗎?住在這裡冬天那麼冷,夏天又那麼熱,你生病又不肯看醫生,這樣不好耶。”
提到這個,老嫗便沉下臉,不發一語,停下了吃粥的動作。
雲晰接過她手中的碗,添滿了稀飯喂她。
“我媽咪說這一塊臺糖的土地已賣給大財團了,最近慢三個月之後將圍起來整理,以後說不準要建大樓或是什麼,已經有人來通知你必須搬走了不是嗎?”
“我不想搬。”老婆婆的固執無人可撼動。一如五年前老伴病逝在冰冷的床上,她死不肯讓社工人員協助安葬,企圖以更多棉被偎曖老伴讓他醒過來那般。
輕嘆了口氣,在老婆婆再不肯張口吃食之後,雲晰將碗擱回桌子上,白嫩溫暖的雙手輕輕放在老婆婆冰冷枯乾的雙拳上。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忿怒呢?而且還這麼自暴自棄?或許我不能明白孤苦伶仃的痛苦,但我深信,活下來的人必定有他的目的和道理。”
“我不在乎,我就是不要離開這裡!”
老婆婆忿怒地低吼。依她執拗的個性,早跳起來轟人出門了,但她甚至沒有把自己枯瘦的雙手由小女生的溫暖裡抽出。在一雙柔眸的凝視下,只能硬著嘴皮說出自己的堅持。
小女生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安定氣質,源源不絕地包容著所有投射向她的悲怒愁苦,洗滌著每一顆受創的心靈。不必披著慈善人士的外衣,不必掛著受訓過的社工名牌,她以一種堅定的溫柔化解去所有敵意,在舉手投足間臣服了每一顆冷硬的心。
雲晰拍了拍老婆婆的手,輕道:“讓別人照顧你真的有那麼痛苦嗎?”
“我不要被施捨,我不是乞丐!”
“才不是施捨呢。我們繳了那麼多稅給政府,政府自然有義務要照顧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