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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姳被帶到廳堂,只見平遠侯夫人端坐在上首三屏風式雕山水人物圖黃花黎羅漢床上,兩邊各站著府裡的少夫人、姑娘等人,黑壓壓的半屋子,很有氣勢。
&ldo;三丫頭,你眼裡還有我這個親祖母麼?&rdo;平遠侯夫人見了陸姳,氣不打一處來。
&ldo;不光眼裡有,心裡也有。&rdo;陸姳一臉笑,&ldo;祖母,我很敬愛您的。&rdo;
&ldo;你少嬉皮笑臉的。&rdo;平遠侯夫人訓斥,&ldo;想想你在昌王府鬧的事,還有臉說這個話麼?&rdo;
&ldo;我在昌王府做的事,一則是為形勢所逼,二則是為平遠侯府、為祖父祖母著想。&rdo;陸姳把自己說得非常高尚,&ldo;那個揚景明都明目張膽的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若不迎頭痛擊,豈不墮了平遠侯府的威名,讓人以為平遠侯府軟弱可欺麼?&rdo;
&ldo;母親,呦呦真的是為陸家著想。&rdo;謝夫人柔聲道。
&ldo;你閉嘴!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rdo;平遠侯夫人喝道。
謝夫人臉色煞白,一絲血色也無。
陸姳大怒。
雖然這個時代婆婆對兒媳婦是有權威的,可平遠侯府是世家大族,謝夫人又是人到中年有兒有女,但凡要臉面的人家,哪能這樣當眾讓兒媳婦難堪?
&ldo;祖母,我是無比敬愛您的,可您方才的話似乎不大對呢。頭回見面我便告訴過您了,我不是我爹孃教出來的,而是我養父養母教出來的。您若是嫌我教養不好,不要抱怨我娘,應該找我養父養母理論。&rdo;
平遠侯夫人兩眼冒火,&ldo;你養父養母已經去了陰曹地府,你讓我找你他們理論,是要我死麼?&rdo;
&ldo;祖母,您方才的話也有些不大對。&rdo;陸姳太實誠了,明明平遠侯夫人已經氣得快糊塗了,她還一板一眼的挑毛病,&ldo;我養父養母是大善人,他們離開人世之後當然不是去到陰曹地府,而是飛到天上,成仙了啊。&rdo;
平遠侯夫人:……
她被陸姳氣得都不會說話了。
陸婧再忍耐不住,挺身而出,&ldo;三妹妹,看看你把祖母氣成什麼樣子了?還不快跪下賠罪。&rdo;
陸嫵、陸姈等人七嘴八舌,都派陸姳的不是。
吳氏、江氏則勸陸姳克盡孝道,莫要言辭無狀,令祖母生氣、傷心。
陸姈委屈,&ldo;三姐姐,我知道你流落在外十五年,心裡一定怨憤,你有氣沖我撒啊,千萬不要忤逆祖母……&rdo;她傷心的滴下淚來,肩膀抖動,楚楚可憐。
陸家眾姐妹當中,只有五姑娘陸娟一直沒有開口。
她神情溫順,看向陸姳的眼神中滿是同情,又隱隱有些羨慕。
陸娟的母親,六少夫人邊氏相貌和陸娟完全不同,陸娟又高又壯又黑,她則是身材嬌小,面容白皙細膩。邊氏孃家父兄都是文官,她自小也是喜愛讀書的,特地命丫頭取了《女誡》過來,&ldo;三姑娘,這是曹大家所作,共有《卑弱》、《夫婦》、《敬順》、《婦行》、《專心》、《曲從》與《和叔妹》七篇。第一篇便是《卑弱》,女子當順從……&rdo;
陸姳接過書冊,打斷了她,&ldo;班昭可真會騙人。她是鄧太后的老師,鄧太后臨朝稱制,她做為老師參與機要,多少國家大事都和她有關。她卻寫下這樣的七戒,這是哄傻子的吧?&rdo;
邊氏紅了臉。
陸姳是調侃的口吻,可還是在寒磣她,罵她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