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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嘮個痛快。
她談人生疾苦,他便嘆世事炎涼;她說及時行樂,他便與她推杯換盞;她作詩,他便為她磨墨;她彈琴,他便端坐一旁品茗聆聽;她若是來了興致要與他喝個爛醉,他便放開了同她尋個痛快。
明明他才是貴子,怎麼反倒讓她作了主導?
終於那晚她喝得爛醉,李遇竹的酒量她從來測不出,只知道每每自己醉得不成人樣,都是被人仔細伺候著淨臉寬衣。
她拉住那人的衣袖,稀裡糊塗地問他。
他明明是龍鳳樣的人物,當擇良木,該配高梧,怎麼偏愛她這殘枝敗柳?
她配得起嗎?
喝得糊塗了,那人當時答的是什麼她也忘卻了。只是記得,聽到回答的瞬間,自己便心安了,心安了,睏意便席捲而來了。
這種種,她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嗎?
可她該如何想呢?她如何想得通呢?
怎會有人對她一個妓上心至此!
這邊,見她愣住,李遇竹抓住時機乘勝追擊。
“姐姐,”她極少敢直視她,這次卻恨不得將她全裝進眼眶似的,“我帶你走,可好?”
短短六字……擲地有聲!
真是好有分量的六個字啊。柳煙橋好一陣恍惚,似乎有一幅畫面在她面前展開:
她在院中撫琴作詩,他便一如既往,在她一曲撫畢後拍手叫好,又或是反覆推敲詩中一二,同她探討一番,最後敲定,接著又是對自己一番誇讚,她甚至能猜到他會說些什麼。大抵是“姐姐才情了得”“姐姐秀外慧中”云云。他夸人素來沒什麼花樣,可她就是愛聽,著了魔似的。
這樣的日子似乎有些無趣,她若是想尋點樂子,便可在他臉上落下輕輕一吻,他便會止住呼吸滿面通紅……
如此奢望,竟是她這浮花浪蕊點頭,就能夠到的。
靜默片刻。柳煙橋垂著的頭搖了搖,幅度不大,卻很堅定。
女子在這世道,無法獨自存活的,卻也萬不可事事倚靠他人。這是她十年前便得來的教訓。她堅持了十年,又怎麼會把一切生的希望押在這麼個毛頭小子身上。
儘管這毛頭小子是李遇竹。
“……為何?”女子的反應出乎李遇竹預料,她沉默半晌,最終還是將目光收回,問道。
聞言,柳煙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身開了窗,這期間李遇竹瞧不清她的臉,也不知她是何表情。
自己再想跟去時,就聽她已經開了口,夜色襯得她赤色的衣裳愈發妖豔,她瞧著窗外,似乎是思緒被什麼勾了去,自顧自起了個新話頭,不答反問:
“小竹子,你可知,何為美人盂,何為美人紙?”
茶樓——
“何為美人盂?”那男子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遇竹兄……你問這做什麼?”
“知便是知,不知便是不知,問這麼多作甚?”
李遇竹見他支支吾吾,又想起昨夜柳煙橋苦澀的神情,沒由來地煩躁,眉頭緊蹙。
她被這問題困了一夜,次日離開醉春閣後,便徑直到了陳家。
說來好笑,李遇竹一夜未睡,也不記得時辰,心下煩躁,看著天邊已白,也沒思量對方是否睡醒就冒冒失失上了門,陳家家僕也不敢得罪她,如此,陳家寶還迷迷糊糊在夢中調戲美嬌娘,被家僕叫醒,正欲破口大罵,知是李遇竹來了,反倒是驚奇蓋過了惱怒,還未束髮就急吼吼來見人。
李遇竹本是想拉他好生問個清楚,見他這副模樣,又心下嫌棄,最後叫他梳洗乾淨了在茶樓會面。
李遇竹如此急吼吼上門尋他,陳家寶自然好奇是什麼樣的大事,當即收拾妥帖就趕了過來。
”你……當真要聽?”陳家寶看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