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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聽霍危樓有些暴躁的道:&ldo;去打水來,打冷水。&rdo;
福公公聽的眼珠兒一顫,&ldo;侯爺……如今可還是臘九寒天的,尤其這船上更是……&rdo;
&ldo;冷&rdo;字還未說完,霍危樓的眼神已是不容置疑,&ldo;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本侯何時介懷過冷暖?速速去辦!&rdo;
福公公只好應聲而去。
隔壁艙房裡,薄若幽梳洗躺下之後,只聽霍危樓那邊動靜不小,她尚記得適才霍危樓如何待她,心底哼了一聲便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薄若幽如往常那般天剛亮便醒來,她還念著昨夜審問未完,本想等霍危樓醒來便可再縷縷昨夜所得,可等她出了門,卻見霍危樓房門緊閉,似還未醒。
她放輕了腳步,去程蘊之門外問了一聲,見程蘊之已起身,便想去樓下給程蘊之拿早膳來,可沒等她走幾步,卻忽而聽見底下樓臺之上似有動靜,她連忙朝東側樓臺看去,這一看,立刻便看到霍危樓著一身墨色華袍,正在樓臺上舞劍。
薄若幽不由停下了腳步。
樓臺闊達,霍危樓手持三尺青鋒,身法敏捷矯健,凌厲似鷹隼,劍勢行雲流水,若驚鴻遊龍,離得這般遠,薄若幽彷彿也能感受到劍風之利。
清晨天光微曦,整艘樓船皆是安靜清寂,霍危樓不知從何時開始舞的,他每一劍都從容利落,氣勢可斬風破浪,亦有一種令人賞心悅目的,屬於男子的桀驁悍狠之氣自他身上流瀉而出,竟引的薄若幽移不開眼。
樓船已行的很慢,整個二樓為繡衣使把守,樓臺處便只霍危樓一人,他墨袍迎風而起,在這平江水闊之間,又生出幾分超然外物的灑脫之感,彷彿目下無塵的俠客,以山水為劍氣,以日月做心魂,欲將滿腔意氣揮潑在天地之間。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霍危樓。
不知過了多久,霍危樓一個利落的手勢停了下來,汗水順著他臉頰而下,他隨意抬手一抹,忽而有所感似得回身看向三樓憑欄之地。
四目相對,他不知薄若幽站了多久,只淡淡揚了揚眉,可三樓上的薄若幽卻心底一慌,她有種偷看卻被抓住的窘迫感,可她面上波瀾不驚的,四平八穩的福了福身,而後便轉身往樓下去。轉身的剎那,薄若幽方才呼了口氣。
她心跳的擂鼓一般。
等轉過拐角,下了樓梯,完全阻隔了霍危樓的視線,方才徹底的鬆快下來,她抬手在心口捂了捂,只覺自己怕是暈船了,這心跳快的有些不同尋常。
到了一樓廚房見到船工們,薄若幽方才定下心神來,本是拿早膳的,可一領頭的幫廚卻小心翼翼的問道:&ldo;敢問姑娘,侯爺昨夜可曾怪罪小人們?&rdo;
薄若幽有些莫名,&ldo;侯爺為何怪罪你們?&rdo;
船工愁眉苦臉的道:&ldo;船上水雖不緊缺,可各處做飯的,飲茶的,沐浴的,皆有份例,昨夜侯爺命人來打沐浴的涼水,可底下存的卻不夠了,侍衛大哥們倒是沒說什麼,可小人們卻十分惶恐不安‐‐&rdo;
貴人們嫌江水髒,是以樓船啟程之時便存夠了用使之水,而此番上路已有數日,沐浴梳洗的水早便用的差不多了,今日到了長風渡口本可補足,卻不想霍危樓昨夜忽而要水。
薄若幽有些詫異這般冷的天霍危樓竟要涼水,口中安撫道:&ldo;侯爺不會怪罪的。&rdo;
船工們聽了方才覺心安,這時,薄若幽看到廚房外面放著兩個煎藥的藥罐,她眉頭微揚,&ldo;這是何人的藥罐?&rdo;
船工忙道:&ldo;一個是玉春班的宋大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