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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曾國藩一聽,竟連連搖手說:&ldo;可不敢比這兩個人,他們的能耐大得很,目前可不是太平時節,作官論文憑、學歷,而是要有真本事,須知作官與作事可不是一回事。&rdo;
李鴻章當時無法說服曾國藩,只好作罷。
李鴻章走後,曾國藩曾對身邊的兒子紀澤說:&ldo;少荃看人還欠火候。&rdo;
曾紀澤忙問所以然。曾國藩說:&ldo;他只看到郭筠仙是個翰林,卻不知筠仙缺少作官的才幹。&rdo;
說著,又舉著指頭數說道:&ldo;湘陰三郭,嵩燾、昆燾、侖燾,論學是一二三,論才是三二一。&rdo;
又說:&ldo;有學問的人不一定能作好官,會作官的不一定全是讀書人,郭筠仙就是有學無才之輩。&rdo;
李鴻章說服不了老師,心中卻拿定了主意,到上海後,竟自己出面上疏保薦郭嵩燾為蘇淞糧道。
郭嵩燾不知個中曲折,接旨後由湖南興沖沖乘船赴上海。途經安慶,曾國藩款留數日,相待殷殷,臨別贈以手書條幅,把自己對老友的規諫寄寓其中,道是:
好人半自苦中來,莫貪便益;世事皆因忙裡錯,且更從容。
皇陵鐵路竟成畫虎(5)
作官以耐煩為第一要義,這是曾國藩經常放在嘴邊的一句名言,這裡他又對老友重彈老調。
可惜此時的郭嵩燾卻並未領會其中的奧義。江干送別,望著他興沖沖登船赴任的背影,曾國藩又對兒子說:&ldo;郭筠仙芬芳悱惻,乃著述之才,非繁劇之才也。淹蹇鄉間,正好窮而著書,何必要來湊這個熱鬧?&rdo;
待郭嵩燾到達上海後,曾國藩不放心,又囑紀澤代他向李鴻章寫了一封信,謂&ldo;筠仙性情篤摯,不患不任事,患其過於任事,急於求效,若愛其人而善處之,宜令其專任糧道,不署他缺,不管軍務餉務,使其權輕而不遭人猜忌,事簡而可精謀慮,至妥至妥。&rdo;
可惜言者諄諄,聽者邈邈‐‐郭嵩燾到任後,李鴻章不但讓他管糧且管厘捐,不半年又兼鹽務,再實授兩淮鹽運使,不久又和毛鴻賓聯銜推薦郭嵩燾出署廣東巡撫。結果,他一到廣東便和毛鴻賓形同水火,後來又和繼任總督瑞麟鬧到相互奏劾的程度,落了個撤差的下場。
郭嵩燾不反省自己,卻怪別人,說曾國藩一生保舉了不少人,惟獨錯保了一個毛寄雲(鴻賓)。曾國藩也不示弱,乃反唇相譏說,毛寄雲一生也保舉了不少人,惟獨錯保了一個郭筠仙……
對於這些往事,曾紀澤知之甚詳,但儘管已成過去,卻仍有不可言傳者,尤其是曾國藩初掌兵權時,朝廷對他的疑忌,這是不能在恭王面前說的,曾紀澤只能擇要說一些。
不想恭王聽完,竟連連佩服曾國藩能識人,且贊其為&ldo;風塵巨眼&rdo;,卻又微微嘆道:&ldo;這樣看來,郭筠仙那一份固執與痴迷是老而彌篤了。&rdo;
曾紀澤聽話聽音,明白恭王已對郭嵩燾有所不滿,仔細想來,自己未免話多了一些,正要再說幾句寬解的話,不想恭王卻說:
&ldo;劼剛,聽說你已自學英語,且能看懂書報,此事果真?&rdo;
曾紀澤不明白恭王何以突然問起這事,只得照直說了。恭王聽了連連點頭說:
&ldo;這真是文正公在天有靈,你這步棋算是走對了。&rdo;
曾紀澤怕恭王誤會,忙辯解說:&ldo;那時是無聊,為打發時光才學的,現在想來是用錯了心,須知時文制藝原是立身之本。&rdo;
誰知恭王一聽,連連搖手說:&ldo;哪裡哪裡,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