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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蓬萊的腳步又被絆住,她沉神讓人開門,一隊探馬接踵回城,最後一匹探馬背後竟然是個婦人被綁在馬鞍上。
城門再次關上,探馬們紛紛下來,回報幾條道上的動靜,指著那凍得哆嗦的婦人道,「距離葉羌河十五里有百人的北夏馬賊,看起來目標不是沙海,像是失散的遊寇。歸來時遇見她正獨自趕路,馬受驚往南跑了。我們怕她一個女人家不安全,就救了她一命。」
謝蓬萊見這婦人衣裳樸實,然面色清潤底蘊不凡,命人放她下馬後便想上前好好盤問。豈料婦人面含怒色,指著救了她的那探馬道,「誰要你救?我的藥,我的書,裡面還有我五瓶草原知母都在馬背上,都是好不容易從別人手裡求來的…」
她轉臉看向面色秀麗的謝蓬萊,見她眼神溫和卻難以琢磨透,身邊人都在向她解釋,「著實擔心錯過了子時前入城,我們趕得急了才未幫她尋馬。」
謝蓬萊聽婦人口音像從京城來的,唸叨著的都是藥和書,便猜出是個女醫師。她笑道,「醫師莫急,醫書沙海城裡不缺,藥劑也可再配製。今日除夕,你既有緣入了沙海,不如屈尊在城內客驛休息幾日再上路。」
「放我出城,我自己去尋。」婦人倔強道,「離沙海十幾裡的馬賊就把你們嚇住,我可不怕。」
謝蓬萊倒吸一口氣,忽然對著婦人一拜, 「晚輩謝蓬萊,見過李醫師。」
要藥不要命,常年行醫各地又行蹤飄忽,出入胡地也不懼,這不是李秀蘭又是誰?
「謝蓬萊?」李秀蘭心裡的猜測也被驗證,她想起懷裡揣的兩封信, 「知道我是誰了還不幫我找回馬?」再板起臉,「否則休怪我參你!」她雖不再為御醫,寫封參奏託人送入宮卻可以。
謝蓬萊的頭有些隱隱作疼:怎地除了一個柳秦桑,又來了個孩子脾氣的李秀蘭可如何使得?這個除夕,註定不會太平。
「李順,」謝蓬萊喊, 「帶一隊去找回李醫師的箱子歸來,找到每人賞三兩銀子!」這是沙海的貴客,謝蓬萊打定主意要留下李秀蘭。
再想請李秀蘭回客驛,卻被她拉到身前帶路, 「就去你家住。」能讓趙宜芳心儀的人,她想就近掂量下斤兩,也不枉和商王相交一場。
哪兒有一來沙海就要住縣令家的?謝蓬萊卻笑吟吟答應,回頭對守將等人道, 「這是咱們的大福分,這位就是馳名天下的神醫李秀蘭。」
眾人驚愕或低呼,李順已經去牽馬,「我等這就去找回來。」
李秀蘭卻白了謝蓬萊一眼,「甚個神醫?俗氣。」
被俗氣的沙海縣令領回家後,李秀蘭吃驚於她的清苦。就兩間屋一間雜用房,睡覺的地方僅僅是屋內那張炕,一角還躺著只狸貓。謝蓬萊路上對她介紹道,「方才咱們路過的是沙海書院,裡頭藏有醫書百冊。前巷口的藥鋪老闆常走草原,店裡有不少北邊好貨。」
進門口就請李秀蘭坐下休息,自己則忙著去燒火。
「今兒除夕,李醫師卻仍以醫術為重,身入獨險之境卻混不在意。」過了會,謝蓬萊送上熱茶和守夜吃的果子等吃食。
等李秀蘭坐暖了才搬來乾淨的被褥在炕的另一頭鋪上, 「李醫師今夜且就安心歇息,晚輩還有公事在身暫不奉陪。找馬的事您放心,李順養過馬,知道如何尋跡追馬。」
李秀蘭抿唇不語,就看著謝蓬萊忙前忙後,慮事樣樣精通,連除夕都守在城樓。想起錦王在洛陽送別她前說的,「躬親勤勉,又書生氣厚。」
果然才一會兒的功夫,李秀蘭的吃喝用度、書籍藥庫都被她安排妥。她的心情也徹底平復,看著謝蓬萊的雙眼慢慢和藹,「你多大年紀了?還能在沙海乾到幾時?」
謝蓬萊愣了下,隨即笑道, 「晚輩已入而立,餘生願付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