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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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
白璃原本是這麼認為,可今天,鏡子裡的影子真的說話了。
還是白璃先向這個陌生的影子說話的。
瘦小的女人僵在牆角。
“這還是第一次,”陌生人依然自言自語,不在乎白璃會不會聽見他的話,“夢境發生了改變,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總之,”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房間另一邊的邪惡獻祭上,看到女嬰臉上的血時,那雙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問道,“您不打算做點什麼嗎?”
白璃過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在同她說話。
因為他說:“女士,那是您的女兒吧?”
白璃:“……”
她跟隨陌生人一起看過去,更多的鮮血晃花她的眼。空氣中充斥著血的腥臭氣,她幾乎要嘔吐,再看到儀式陣上丈夫忙碌的身影,剛才忽略掉的疼痛,又重新自神經末梢竄起,跳躍。
“唔呃!”
她呻吟著側倒下的動靜,得到她丈夫煩躁地一瞥。
要是再鬧騰一點,他一定會過來再賞她幾腳。
對此白璃什麼也做不了,她沒有任何能對抗她丈夫的力量,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如此。
從她為逃離她父母和他結婚開始,無論她丈夫是換工作,還是辭職,還是逐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鼠人混在一起,並要求她辭職回家,她都左右不了他的任何決定。
即便她不想答應,他也有無數辦法改變她的意見,無論是用拳腳,還是用別的什麼。
就像她其實根本不想和他孕育孩子,但他獨自向源血之母的教士申請了培育,回來後直接將她打暈,抽了她的血,上交給了孕育中心。
她沒法和他對抗。
她想活著,雖然有時候覺得還不如死了好。
“倒也不至於如此。”
鏡子裡的陌生人道,他向她投來憐憫的目光,嘴裡卻說著與憐憫截然相反的話。
他說:“你和他都只是沒有魔力的普通人,力量上並無太大差距。就連職業者都可能喪生於普通人的亂槍下,要殺死一個普通人更容易。”
他示意白璃看儀式陣的另一邊,那裡倒著一隻死掉的公雞,繪製儀式陣的血來自它不情願地獻出。
公雞的屍體邊,一把細長又鋒利的放血刀丟在地上,刀柄浸在血泊中。
“這把刀長度不錯,”鏡子裡的陌生人比劃,像是在教導她,“從那個位置捅進去,他甚至不會有力氣回頭砍你一刀。”
白璃的眼睛盯住了那把細長放血刀。
她驚訝於還有這個選擇,她思考起這件事的可能性,但她還是無法動彈,顫抖是她唯一能做出的動作。
每當她深思要如何去拿起那把刀時,旁邊丈夫的身影就如恐懼本身,向她大腦注入幻影,朝她心臟灌入冰塊。
即便白璃竭力去想,結果也只是她的手腳愈發冰冷,彷彿被冰雪堆埋,挪動不得。
“……好吧,”鏡子裡的陌生人彷彿看出了她的膽怯懦弱,放緩了聲音,出了第二個主意,“你發現了沒有,其實你現在距離房間門只有幾步。門反鎖了嗎?就算反鎖你也可以悄悄開啟。跑出去,舉報給審判庭。你丈夫舉行的是銀月少女領域下的獸化儀式,儀式要求主持者活生生剝下自己直系血親的面板。他看起來對剝皮這項工作不太熟練,我向你保證,以審判庭的出警速度,審判官們抵達你家時,你女兒還活著。”
白璃嘴唇蠕動了兩下。
陌生人:“擔心說話會被你丈夫聽見嗎?沒事的,不用出聲,你只要在心裡回答我就行。”
不,白璃想說的不是這個。
無論是去拿起刀,還是去開門,白璃都動不了,她想這麼告訴陌生人,卻也羞恥於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