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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要不要問一聲,還沒開口,就聽見蔣序緊接著說話,遲緩但清晰。
“紹江到寧城每天有三輛車,9點,11點,最後一輛的到達時間時間是下午4點。”
“我去視窗問了兩次會不會有加班車,他們都說沒有,但我還是等了3個小時。”
“車站門口好熱,沒有椅子,烤腸一點也不好吃。”
跨過冗長的歲月,這個問題在擱淺了整整10年之後,在這個夜裡,終於由10年前的蔣序和今夜的蔣序一起發問。
他問:“你不是說來看我嗎。”
恨死你了是假的,不喜歡了是假的,只是想追債是假的,我很難追也是假的。
他只是害怕再有一個沒辦法驗證真假的諾言,和可能出現的,無法確定時間的再次離別。
車站已經重建了,但那個夏天和少年依然站在原地,是他此後每個歲月一起生長,不曾結痂的傷口。
客廳裡的池芮芮等了很久,一杯水喝完,還是沒有見到池鉞出來。
對於自己哥哥是怎麼又和蔣序哥哥遇到的,其實池芮芮還挺好奇的。
小的時候她只記得樓上的哥哥經常下樓來家裡寫作業,他很喜歡笑,會帶自己出去玩。抓娃娃,看煙花,看電影,吃肯德基,反正每次去的地方總是不一樣。
有一次他們一起去看電影,池芮芮已經忘記了看的是哪一部動畫片,她只記得電影的間隙,她想要和池鉞說一句什麼話,轉頭看見蔣序頭埋在池鉞的肩膀睡著了。
池鉞一隻手微微摟著他的肩不讓人掉下去。見到池芮芮看過來,池鉞很平靜地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池芮芮當時還小,一樣依賴池鉞,並不覺得兩人的親密有什麼問題。等到她真正明白其中隱藏的含義,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蔣序了。
池鉞的電話好像還沒有打完,池芮芮有點好奇,小心踱步往池鉞房間那頭去,假裝不在意的朝著打電話的人一瞥。
就這一眼,池芮芮就愣住了。
池鉞好像……哭了。
在她的記憶裡,不管是以前和爸爸動手,還是家裡出事之後,或是池鉞剛帶著自己來到申城最困難那段時間,至少在自己面前,池鉞是從來沒有哭過的。
18歲到28歲,池鉞永遠安靜堅韌,一往無前,好像沒有什麼能擊垮他。
但是現在,池鉞一隻手拿著電話,寂靜無聲地站在走廊那副巨大的裝飾畫前,頭頂的射燈燈光落到他頭上,照亮他眼角隱約的,不太明顯的淚痕。
原來池鉞也是可以哭的。
池芮芮垂下眼,轉身回到客廳。
但哪怕池鉞哭了,他說話的語氣依舊很平靜,帶著溫柔。他沒有解釋,只對著電話那頭問:“你現在是一個人嗎?”
蔣序反應了一會兒,回答:“不是,喬合一在。”
前面莫名被點名的喬合一一個激靈,立刻正襟危坐。隔了一會兒,一隻手從後座伸過來,遞過一隻手機。
蔣序言簡意賅:“接電話。”
喬合一:“……”
他不知道為什麼壓力倍增,想問蔣序一句對方有說什麼事嗎,但蔣序手機都拿不穩了,要不是喬合一接得快,差點摔進車裡。
拿過電話,蔣序仰頭重新倒回後座,眼睛已經閉上了,看起來馬上就要睡著。
喬合一隻得衝著電話那頭喊了一聲:“喂,池帥——池鉞,我喬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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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鉞“嗯”了一聲,問:“你們喝酒了?”
喬合一緊急澄清:“喝了一點,蔣序自己要喝的,我沒攔住,現在已經在送他回家的路上了。”
池鉞不和他計較這個,只是沉默了片刻,說:“蔣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