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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陪宋糖坐在客廳地板上讀英文繪本,書是宋糖爸爸從國外寄過來的,一整本厚重有質感的銅版紙,講毛毛蟲蛻變成蝴蝶的故事。
插畫很可愛,但是翻開書的第一頁程重安就有些傻眼了。
宋糖沒耐心地在他懷裡動了動:&ldo;關老師,你快唸啊。&rdo;
身後有道微沉的目光從書中抬起,緩緩落在他背上,程重安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硬著頭皮開口:&ldo;ca,cater……&rdo;
像觀察什麼有意思的情形一樣,等他磕磕絆絆地念了兩段音節,宋清遠忽然開口道:&ldo;caterpillar。&rdo;
他發音極好,一下子把程重安壓得恨不得挖個地縫藏起來。
宋糖嘿嘿笑了,轉過身喊:&ldo;叔叔,關老師不會念!這麼大人都不會念,羞羞!&rdo;
程重安心虛得後背直冒冷汗,頭都快低到胸口。
&ldo;不一定。&rdo;宋清遠漫不經心地翻了一頁書,&ldo;可能關老師只是不想讓你知道他會念,考驗考驗你。&rdo;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是給他找了個臺階,但做了虧心事害怕鬼敲門,程重安的後背一下子僵住了。
沒有勇氣回頭看他的表情來確定是不是諷刺。
還有一次,宋清遠晚上下班順路買了一個≈的小蛋糕回來給宋糖,他看到圖案後驚喜過頭,竟然口無遮攔地說:&ldo;之前一起去看廣告展的時候也有這個,你還說了‐‐怎麼說來著,只溶於口,不溶於手,對不對?&rdo;
&ldo;我不記得了。&rdo;宋清遠耐心地等他說完才放下筷子,抽了紙巾擦手,神情疏淡,&ldo;那麼久之前的事情。&rdo;
其實他大可以更狠一點,反問對方&ldo;你才是廣告業的不是嗎,怎麼來問我&rdo;,那種血液迅速湧上大腦和心臟的報復快感,次數多了就讓人麻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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